月沁大呼不妙,在玉白抬手即将够到纸团之际,将他及时拽走了,害他空抓了一手灰。
玉白狡黠笑道:“哎,沁主子,怎么不让人看呢?”
“你没大没小的,奴仆能随便看主子的秘密吗......“
正训着玉白的时候,眼睁睁看着尉尘将烧了一半的纸团顺手捡了起来。
抻开揉皱残破的纸张,他的眉头紧拧了下。
月沁面色无光,捂上了脸,流光般飞窜出了房间,也顾不得听玉白在身后乱嚷着什么。
当日下午,月沁紧闭了房门,颓丧的像没了朝气的花朵。
没多会,玉白递了张信笺过来。
小菊趁换茶的间隙将信笺放到了桌子上,见月沁蒙着头钻在被窝里,也就没有出声打扰,安静的走了出去。
迷迷糊糊睡了一大觉,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命小菊点了灯,她饮尽一杯水,才看到桌上摆着一封信笺。
她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惊慌的朝小菊问了时辰,急三火四的换上一套衣服便朝屋外跑。
*
为了庆祝大皇女大婚,翎羽国取消了这一整年的宵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白日里熙攘热闹,到了夜晚街市更是灯火辉煌的热闹不凡。
等月沁赶到相约的地点时,已经晚了整整一个时辰,清鸾寺外的菩提树下哪还有人?
古树葱郁,盘根错节,枝干高耸得令人看不见树冠,四周延展的枝条垂下万千须根,这是洛城内男女求取姻缘的地方,虽是城内的一处古寺,但是离百姓聚集的中央城区过远,晚上少有人会来此处。
月沁绕着树转了一圈,寥落的望了望头顶美满的圆月。
良辰美景,奈何就是少了佳人......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凄惨的哀嚎声,月沁心里咯噔一跳,不知怎么竟担忧起尉尘的安危来,朝着吵闹的地方呼喊:“尉尘是你吗?”
她的脚步不由加快,随着不断靠近,哀嚎声也在逐渐清晰,似乎是女子的声音?
明月清辉下,白衣男子翩翩朝月沁这边走了过来,他颀长的身影似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柔和的月光照映进他黑如曜石的眼眸中,在月夜的暗影中闪着清幽冰寒的光芒。
“尉尘真的是你?你没事吧?”月沁担忧的看着他,他全身干净得纤尘不染,再仔细查看没有任何损伤后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似想起什么,疑惑道:“刚才女子的叫声是?”
话音刚落,就听尉尘身后有人插话道:
“不知好歹,哼,世间女子皆不是好东西!”
玉白嫌弃的握着一把未出鞘的宝剑从远处走来,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见到月沁后将宝剑置气般的收到腰间,轻轻拍了拍手。
“沁主子,你来的可真早!”玉白满腹牢骚,幽怨的对着月沁道。
月沁尴尬的笑笑:“呃,是晚了一些,幸好你们没走。”
见他们要离开,月沁赶忙又道:“那女子叫得凄惨,似是受了重伤,不去看看吗?”
尉尘面色清冷,淡然道:“不过是些污眼的东西而已。”
本以为尉尘约她在清鸾寺见面,是为了许愿祈福的,没想到压根没有在这里停留,而是一同去了近郊的一家酒楼。月沁早年来过这里,位置偏,菜色差,唯独可看的就是装潢得还像模像样的,故来此地的食客并不多。
小主,
进了酒楼后,老板直接将他们请到了三楼的雅间内,屏风、圆桌、书架、展列柜等家具将雅间布置得赫然像是一间书房。小二在圆桌上摆上了果脯甜点等食物,恭敬的退了出去。
微风徐徐吹拂得人身心舒畅,月沁将手臂自然搭放在窗棂处,远眺洛城繁华的街景,清风从她的指缝间流淌穿过,她像拨水一样舒畅的感受着清凉,未束的发丝在身后随风而扬。
“尉尘,你约我是来看洛城夜景的么?真的很美。”她略显平庸的脸上满是笑意,两腮间带着可爱俊俏的自然红晕,慧黠的眸光流转,一顾一盼间竟比洛城夜景繁华的风采更加吸引人。
尉尘心生澜动,却转瞬被她纷扬乱飞的头发转移了注意,“怎生出来得这般急,并未束发?”
月沁捋了捋被风吹得蓬乱的头发,忙从窗边退了回来。
“我睡过了时辰,等看到信笺时已经晚了,连头都未来得及梳,怕你还在等我便匆匆赶了来。”月沁羞赧笑笑。
风时刻在吹,她的头发即使是理顺了,下一刻依旧会被吹乱。
尉尘将白玉冠上的玉簪拔了下来,递给她。
月沁想了想还是接下了,她面露难色,在尉尘即将开口要帮她挽发之时,她拿起发簪左扭右扭的挽出了一个蜿蜒的发包,玉簪斜着一插,完成。
她其实并不太擅长挽发,只是在修仙位面学过三两个简单的发型,她现在挽的这个是最拿的出手的,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发髻应该是被称做灵蛇髻,也只是看着复杂,她实际上手个几次就相当得心应手了。
发髻一成,尉尘的神色顿变,目光中带着一丝犹疑。
“怎么,很难看吗?那我拆掉,不束了。”月沁在意的问。
没有镜子,不知美丑,也许是颜值配不上发型,显得格外古怪?罢了,还是拆了吧!
“别拆,很适合你。”心中那种熟悉忧伤的感觉又出来作祟了,尉尘不出声的倒吸一口气,极快的转变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