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账房眼里闪出精光,“我都打听过了,你晓得如今城里多少酒楼吗?上回我听东家抱怨,说洗衣妇都是懒鬼,咱们酒楼的床单被套不能日日都换,生意就不如能日日换的酒楼好。”
钱二妹:“你想开个洗衣坊?不是我说,就是手洗断了,咱俩也忙不过来啊!”
钱二妹不怕吃苦,但开洗衣坊,那就是吃不尽的苦头,还挣不着什么钱。
会做洗衣妇或洗衣夫的,都是成绩不好,脑子不灵,只想挣一笔力气安稳钱的人。
如今来清丰县的游人不少,大多身上都有一笔钱,有过惯了干净日子,不肯再住床单被套长久不换的酒楼,以前的酒楼都是不怎么洗换被子的,可能一年就洗两回,平时客人用过了就收起来晾晒,晾晒一两天抱回去继续用,还有不讲究的,晾晒都省了,抓起来抖一抖就能铺回去,除非前一个客人有狐臭,实在掩盖不了才抱出去晒。
不仅省水省人力,还能避免常换洗把被单洗坏。
真要一日一换洗,那酒楼就别开了。
也不是没人开过洗衣坊,但人手永远是不足的,打水的人力也不够,毕竟井如今不能随意打,按官府的说法,这是怕污染地下水。
水都脏浑了还在洗,竟然是洗过的被单比没洗的还脏,被官府查封之后东家不仅没挣,还倒赔钱,成了城里的一出笑料。
账房露出笑来:“我是心里有成算才跟你讲,许多手艺如今都解禁了,咱们买不起蒸汽机,但畜力轮是买得起的,只要三头驴,那轮子一天到晚都不会歇,再建个暖房,洗烘都是眨眼间的事,都不用人上手,只要三个大滚筒,将衣物被子丢进去,再有些草木灰和干净圆滑的石块,比人手洗的差不了多少,一个滚筒能洗的可不少。”
“人只用把衣服床单捡起来拧干——拧干机也有木匠能做,做个踏板,腿上的力气比手上的大,就是不请洗衣夫,只请洗衣妇也能干,再往暖房里一挂就成,倘若酒楼肯给钱,熨烫也能一并做了,你想想,这生意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