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念,只是想起。”一字之差,依旧平静。
周正展开胳膊,让缇萦枕在上面:“我十六岁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叫悦宁的姑娘,她与你有很多相似之处。”顿了顿,一声轻叹,继续道:“可她终究不是你。她看似乖张,可真到遇事之时,与平常女子没什么不同。”
这次轮到缇萦沉默了。过了会儿,她才轻声道:“第一次听你说起一个女子,她……一定是有些过人之处。”
一只大手温柔地抚在她地脸上,带着老茧地虎口略粗糙,轻微地砂刺感在柔嫩地肌肤上,有些麻麻的感觉。
在这清冷的夜里,周正的声音格外冷漠:“当初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为了躲避说亲,从家里跑出来的,路上遇又被偷了银子,被我们遇见了。跟着我们好一段路,不矫揉造作,与那些世家女子完全不同。对待婚事,也是与你一样的想法。”
缇萦心里如同打翻了个油盐铺子,五味杂陈,只能闷闷道:“那你该娶她啊!”
周正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酸味,呵呵笑了起来,弯臂把她紧紧搂住,揉来揉去,好一阵揉搓,亲昵道:“傻丫头!”
缇萦被他揉压得脸颊变形,话都说不清楚,忙举手去挡,却力气不够,无法成功,便伸爪子去他腰间挠痒痒,,周正忍不住发笑,忙一巴掌拍下去,把两个不老实得爪爪按住。
两人小奶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互拥着静静躺了会儿。周正望着暗沉沉得床顶帐幕,映着窗纸透来得微光,微微晃动飘荡着。
他忽忆起那年,她跌倒在他面前。
那时刚刚打了胜仗,他与小龙,小虎,几人去城中买酒,却被一个急匆匆跑过来得女子差点惊了马,再往后看,有几个带着痞气的人正在后面追她。
老掉牙的英雄救美,在周正和悦宁身上上演,十来岁的秀丽女孩,一身素衣打扮,不施粉脂,只是一双有神却无辜的大眼扑闪着如星星一般,照的周正心都跟着跳了起来。
他带她吃了饭,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站在几人面前的时候却是一副男人装扮,她说她要跟着他们上阵杀敌,不做柔弱女,要巾帼不让须眉。
上战场的事不是开玩笑的,他怎么敢冒大不韪带女子入军营,再说了,连几个地痞都没法应对,真要打起仗来,她又有几条命!
谁知悦宁是个倔强的,竟还是偷偷跟着周正几人到了军营。女扮男装潜在军中,他丝毫不敢马虎,一来不想被人发现,二来,不想……让她丢了性命。
后来才知道,她是有意结识他们,为了进军营,战场上她杀敌常常会杀红了眼,那英姿煞爽的模样印在了他的心头。
“她很厉害,上了几次战场,便出了风头。我本以为她便是我所寻之人。”周正黯然道:“可她知道了湛儿的存在后,就消失了……”
缇萦静静的听着,忽觉心头一阵发虚,“你没跟她说湛儿的身世吗?”
“说了。她觉得我在骗她。”周正搂紧她,轻声解释道:“她觉得湛儿是我的私生子,她怕日后一切都是湛儿的。”说到底,她还是不信他。
这是赌博。
一个刚嫁人的女孩就有周湛那么大的孩子,说是后娘那是好听的。日后当真有了自己的孩儿,又该如何与周湛相处。周正没本事也就罢了,可当时的情况看,周正是可以出头的,那个时候,后娘就会变成恶毒的后娘。
再往深处想想,于周正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最后不仅是一对怨偶,于孩子们再言,更是兄弟相残,家中不合啊!
“你不必忧心。”周正语气平静,斩钉截铁,“湛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他早就与我说过,想做个教书先生,他……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