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对他们而言,做梦都不敢想。可若是人肉能烤熟···
不过,念右口中的“官爷”有效遏制了他们的念头,一名骨瘦如柴的妇人忽然跪下来,“我、我把自己卖给你们,求你们给我的孩子吃些东西。”
“我、虽然瘦,可还年轻···”妇人面黑如土,依旧能看出曾经是个五官还算精致。
她这话听得念右胃里一阵翻涌。
年轻,意味着肉质新鲜。
念右瞥了眼那几个闷不啃声的男人,狠下心道,“我们若有吃食,还用得着去东谷买水!”
这些人当然不信,杵着不走。
妇人不停磕头,“求求您了。”
“要、要是我一人不够,我、还有个女儿,只求你们施舍一口饭给我的小儿子。”
妇人说着,从两个男人身后拉出个干瘦的小女孩,破烂的衣裳露着纤细的脚踝,有种一碰就碎的错觉。
小女孩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任凭妇人怎么拉扯,她都不跪。
满脸的倔强,满脸都是对母亲的质问,凭什么要用她的命换弟弟的命?
簪雪和清秋于心不忍,偷偷拽了拽念右衣裳,被念右一个狠戾的目光瞪得不敢开口。笑话,要让这些人知道他们有吃食柴火,只怕他们都活不过今天。
念右咬牙,“你求我也没用。我们不过是用带过来的东西跟官爷做了交换。”
昨儿那两个黑甲兵一路在日头下把玩耳坠子,很多人都见到了。
那妇人无奈,捂脸啜泣,“我的浩儿才那么小,我答应夫君一定给张家留下血脉,我···”
这时,一个半裸着膀子的刀疤汉开了口,“你把你女儿给我,老子玩儿两把,再把人做成肉干,凑合吃半个月。”
“老子把从东谷换的药给你,能不能救你儿子看命。”
小姑娘却吓得瑟瑟发抖,用一种既畏惧又憎恶的目光偷偷看刀疤汉。
妇人哭声一顿,她的迟疑已经给出答案。
簪雪和清秋也是被卖到谢家的,见状不免感同身受,可念右死死抓着两人腕子,掐得她们喘不过气。
“小敏,娘···”妇人哽咽,没法看女儿的眼睛。
小姑娘气笑了,含着泪道,“弟弟烧得不省人事,活过来也是个白痴!你宁肯保他也不愿留我···”
小姑娘哭的不是自己,因为在方岭的每一天都能看到自己的结局,她哭的是自己永远不被选择,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