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向另外三位同伴,发现他们也都面带困惑,眼神迷茫,显然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感受。四人聚在一起,面面相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山谷中的阳光渐渐西斜,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原本热闹的人群开始变得稀疏,不少修仙者见实在找不到什么机缘,都失望地离去了。可四位神将依旧站在原地,如同四座雕像般望着空荡荡的山谷,脸上满是挥之不去的懵逼与困惑。不时给其他神将传音,确认一下仙帝异象之地。
他们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来寻找野仙帝、夺取机缘的,怎么会来到这么一个空无一人的山谷?记忆中那个清晰的目标,为什么到了现实中却变得如此模糊不清?那些关于“巡查”“机缘”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盘旋,却怎么也拼凑不出完整的逻辑。
王新坐在青岩铺就的石桌旁,指尖轻叩着白玉酒杯,杯中琥珀色的仙酒泛起细碎的涟漪。柳大仙缩在对面的石凳上,毛茸茸的尾巴不安地扫着地面,两只圆耳朵时不时抽搐一下,眼神里满是惊惶。三天前他被这年轻人用一壶"醉流霞"勾到这处山谷,本以为是捡了场仙缘,没承想从昨日起,天际便接连响起惊雷般的威压,每一次震荡都让他这位修行了千年的地仙心惊肉跳。
"王...王仙长,"柳大仙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您听这动静,怕是来者不善啊!刚才那道金光,我瞅着像是东海龙宫的镇海珠在显威,那可是上古重宝,持宝者至少是金仙修为..."他话没说完,又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山谷外的云层被撕裂出一道巨大的裂缝,隐约可见一柄通体赤红的仙剑悬在半空,剑身上流转的火焰让空气都灼热了几分。
"是焚天剑!"柳大仙吓得差点从石凳上跳起来,"传闻这剑在南极仙翁座下火德星君手中,怎么连他都惊动了?咱们这小山谷到底藏了什么宝贝,竟引得这么多大神带着重宝来探查?"他急得原地打转,毛茸茸的爪子胡乱挠着头皮,"不行不行,仙长,咱们得赶紧躲躲,我这千年道行在这些上仙面前可不够看的,万一被误伤了可就亏大了!"
王新却端起酒杯,仰头饮尽杯中仙酒,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放下酒杯时,杯底与石桌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奇妙的是,这声响刚落,山谷外那股逼人的灼热感便骤然消退,连呼啸的狂风都平息了许多。"慌什么,"王新拿起酒壶给柳大仙续上酒,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坐下喝酒,外面那些不过是跑龙套的,碍不着咱们。"
"跑龙套的?"柳大仙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仙长您说笑呢?那可是火德星君和龙宫使者啊!寻常仙人见了都得行三跪九叩大礼,您怎么能说是跑龙套的?"他探头往山谷外瞅了瞅,恰好看到一道银光从云层中坠落,那光芒中隐约裹着一枚巴掌大的铜镜,镜面上刻满了星辰轨迹,正是太白金星的本命法宝"观天镜"。
这观天镜能洞察三界万物,上可照九天仙宫,下能探九幽地府,此刻却悬在山谷外百米处剧烈震颤,镜面光芒忽明忽暗,像是被什么力量干扰着,根本无法穿透山谷的屏障。更诡异的是,持镜的仙人明明站在原地未动,身形却在不断闪烁,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每一次闪烁都会退回几步,始终无法再靠近山谷分毫。
"您看您看!"柳大仙指着观天镜,声音都变了调,"连观天镜都照不进来,这说明咱们被阵法护住了!可这阵法再厉害,也挡不住这么多大神联手啊!他们要是真动起手来,别说这山谷,怕是方圆百里都得化为齑粉!"他越说越害怕,尾巴紧紧夹在腿间,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王新却笑着指了指脚下的地面:"你以为护住咱们的是普通阵法?"他指尖在石桌上轻轻一点,一道淡蓝色的光晕以他的指尖为中心扩散开来,顺着石桌蔓延到地面,在青石板上勾勒出繁复玄妙的纹路。这些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闪烁着幽幽的光芒,隐约能看到其中流转的时光碎片,有飞鸟掠过的残影,有落叶飘零的轨迹,甚至还有星辰生灭的幻象。
"这...这是..."柳大仙惊得张大了嘴巴,他能感觉到这些纹路中蕴含的力量深不可测,那不是单纯的仙力或灵力,而是一种更本源、更浩瀚的能量,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敬畏。
"时空阵法,"王新的声音带着一丝傲然,"而且是仙帝之上才能布设的顶级阵法。"他站起身,走到山谷边缘,望着外面那些正在忙碌的仙人,就像在看一群围着蜜糖打转的蚂蚁。
"你以为他们是想来探查什么宝贝?他们是被我这壶'醉流霞'的酒香引来的。这酒是用九天银河的晨露、昆仑仙山的灵根、还有时光长河的碎片酿造的,寻常仙人别说喝,就连闻上一口都能增寿千年,刚才那几个家伙怕是在外面闻到酒香,以为这里藏着什么上古酒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