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灵魂秘境,王新的指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那处存在于意识夹缝中的空间,是他偶然间闯入的奇遇之地。记得初入秘境时,脚下踩着的是由纯粹灵魂力凝结的云朵,四周悬浮着无数闪烁的光团,每个光团里都封存着上古修士的毕生感悟。
他曾在那里见到过三位须发皆白的老祖,他们盘坐在一株通天菩提树下,周身萦绕的法则光晕足以让天地变色——后来他才从旁人口中得知,那三位老祖早已是仙帝之上的存在,只是为了守护秘境,才将神魂寄托于此。
“可惜啊,那么多至宝,我连碰都碰不得。”王新自嘲地笑了笑,目光扫过数据流虚影胸口那枚愈发璀璨的伪神格,思绪却飘回了灵魂秘境深处。
他记得在秘境东侧的万宝阁里,曾见过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剑鞘上雕刻的星辰轨迹暗合周天星斗大阵,剑穗处悬挂的玉佩里,封印着一缕来自混沌初开的鸿蒙剑气。
当时他只是伸手想去触碰,那玉佩就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威势,若不是一位老祖及时出手阻拦,他的神魂恐怕会被那缕剑气绞成碎片。
老祖当时摸着胡须说的话,此刻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此剑名‘斩道’,需大罗金仙以上的神魂才能催动,你这地仙初期的灵魂强度,碰之即死。”
后来他又在别处见到过能定住时间长河的“光阴沙漏”,能演化三千小世界的“乾坤鼎”,甚至还有一块记载着创世法则的“鸿蒙石板”,可这些至宝要么被无形的能量屏障隔绝,要么在他靠近时就释放出恐怖的威压,别说使用了,连多看几眼都觉得灵魂像是被针扎般刺痛。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秘境中央那座悬浮的金桥。桥身上刻满了上古符文,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不同的法则洗礼,据说走到桥对岸的人,能直接领悟“大道至简”的真谛。
可他拼尽全力也只走了三步,第一步就让他体内的仙罡翻涌不休,第二步让他的神魂差点溃散,第三步更是让他口鼻溢血,若不是体内基因法宝突然爆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护住他的识海,恐怕早就成了金桥下的亡魂。
“空有宝山而不得其门,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吧。”王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灵魂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悸动。那是灵魂秘境留下的印记,每次他的灵魂力有所增长时,那印记就会发出轻微的共鸣。
他清楚地记得,刚进入秘境时,自己的灵魂力只能勉强凝聚成拳头大小的光球,连秘境里最低阶的灵鸟都吓不退;可现在,他的灵魂力已经能化作无形的丝线,轻易穿透三位主神的神力屏障,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数据流虚影体内那些狂暴的法则碎片。
这种变化并非一蹴而就。在灵魂秘境的百年时间里(外界不过一日),他每天都要忍受神魂被法则之力冲刷的痛苦。
老祖们从不直接传授他功法,只是让他在各种蕴含法则的环境中静坐感悟:有时是在能冻结灵魂的“极寒之渊”,有时是在充斥着狂暴意念的“万魔窟”,最痛苦的一次,是被扔进“轮回盘”体验了千世轮回,每一世的生老病死都清晰如昨,差点让他迷失在无尽的记忆碎片中。
有一次,他在“炼魂塔”中坚持了三个月,塔内的业火不断灼烧他的灵魂,将那些驳杂的念头烧成灰烬。当他浑身焦黑地走出来时,原本浑浊的灵魂力竟变得清澈如琉璃,甚至能在掌心凝聚出一朵永不凋零的灵魂之花。
那位守塔的老祖见了,难得露出赞许的神色:“灵魂力精纯至此,虽境界未升,却已有了触摸大道的资格。”
此刻面对数据流虚影的威压,王新突然明白老祖们的良苦用心。那些至宝虽好,却需要足够的灵魂力去驾驭,就像孩童举不起千斤鼎,强行使用只会伤及自身。
而灵魂力的增长,看似不如境界提升那般直观,却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性作用——比如现在,当三位主神被虚影的威压震慑得动弹不得时,他却能凭借强大的灵魂力,清晰地捕捉到伪神格核心那丝红色波动的轨迹。
“原来如此,老祖们是想让我明白,境界是舟,灵魂是舵,没有强硬的舵手,再好的船也会在风浪中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