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方固顿了顿, 微敛眸光。
“我曾对佛祖发过誓,若造业障,必定血债血偿。”
“这怎么能是业障?先生放他们归乡,虽然不合规矩,却也是善举。”立马有侍卫接道。
诚然,所有人都这么以为。
方固脸上的笑意微淡,垂了垂眸子,只是用着微不可察的声音说了句。
“你们不懂......。”
.......
谢侯的营帐中,谢侯爷正在喝药,谢家大郎在一边伺候着。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陛下驾到......。”
父子俩对视一眼的功夫,毛毡就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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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并未穿铠甲,最外面是家常绣着龙纹的大氅。
谢家大郎立即将药碗搁置在一旁,看谢侯准备起身,立马扶了一把。
“谢侯风寒未愈,不必多礼”皇帝说罢,又对谢家大郎道:“谢将军,扶你父亲躺着就好,朕只是来瞧瞧。”
皇帝语气还算温和,甚至是带了一点关切。
刘全此时手上举了个托盘,笑吟吟道:“谢侯爷,陛下在帝都时,得知您病倒,十分忧心,来之前,特地命奴才,寻了几根百年山参,给您将养身体。”
谢侯爷做了什么,自己有数,先是敲皇帝的竹杠装病延误,昨日,皇帝又没采纳他的建议......他以为皇帝是要敲打敲打他的。
当然,他也没有异想天开到,元德帝能有什么真善美。
谢侯爷一脸地惶恐加感动:“这......微臣如何担当地起?微臣有罪,都怪这副身子无用,是微臣辜负了陛下的期望。昨日,还头脑发昏,给陛下出了那样的主意......真真是该死。”
谢侯:我是真病,没有装,昨天出主意,只是头脑发昏,想让陛下您赶紧打胜仗。
“谢侯此言差矣......谢侯待朝廷的忠心,朕都知道,是朕给谢侯压的担子太重了......。”
皇帝:你耍的心眼朕都知道,是你先不老实,装病是吧,朕来就是为了给你减减担子的。
可这般君臣互相体谅的场景,可是将一旁的鲍参军等人,感动地不行。
他们之前,都已经做好,谢侯要是被陛下问罪,他们就集体跪在御帐门口求情的打算了。
没想到,陛下这般体谅武将。
“陛下的恩德,臣没齿难忘,等臣好了,定然还要替陛下上阵杀敌!”谢侯一阵猛地咳嗽。
谢侯:再给个机会呗,我知道错了。
“谢侯爷,您就先安心养病吧,柳大夫都和陛下说了,您这病,怕是一时半会养不好,主要是常年征战,积劳成疾所致。”刘大总管唉声道。
刘全:退退退!
柳大夫的话,就是医术权威,尤其是时疫爆发以来,柳大夫都这么说了,谢家军的其他人,可是真急了。
“侯爷,您就安心歇着,打仗的事有我们呢。”立马就有人在后面小声附和。
谢侯爷:“......。”
谢侯想再说什么,只见皇帝,轻飘飘道:“就这么定了,刘全,跟谢将军,去拿谢家军的虎符。”
此言一出,谢侯爷微微一怔,心头猛地震了一下。
想咳嗽,但是对上皇帝那深邃的眸光,又极力忍了下去。
几乎是一刹那,谢侯爷就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位皇帝陛下。
他不是来治罪的,也不仅仅是为了庆王。
元德帝是要借着他这场病,在谢家军立威立德!
只要能打退庆王即是立威,这几根山参就是立德。
皇帝知道他之前是装病,也知道此时若是惩处,谢家军的将领都会为他求情......惩处地越狠,修改军制就越难推进。
四两拨千斤......真是好手段,难怪.......
谢家大郎也愣了,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要的可是他们谢家执掌了几十年的一半虎符。
另一半,原本就在陛下手中......陛下这是都要。
而且压根连圈子都不兜了,就这么简单的......直白地索要。
如果是暗示可以装糊涂,如果皇帝这时候在帝都,可以拖延推诿,但现在皇帝就在跟前.......
再看刘大总管,就笑眯眯地捧着刚刚装山参的托盘,等着他。
谢家大郎想看自己的父亲,但现在显然不妥,他只有麻木地,机械地去拿虎符。
“陛下......。” 谢侯爷的声音有些颤抖。
皇帝却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谢侯是国之栋梁,柳大夫医术高超,由他照料身体,想必也能快些康复。”
皇帝的眸光带着些许激励:“以后,大魏和朕还有不少要偏劳侯爷的地方。”
皇帝:给你画个大饼。
谢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