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劳鬼围着他们看,并不是出于畏惧,而是出于好奇,对于刀劳鬼而言,这些人似乎具备一定的观赏性。
现在他们看腻了,不想再看了,他们甚至不想把这些人转化成刀劳鬼,他们只想填补一下自己的碌碌饥肠。
看着眼前的场面,听着惨叫和撕咬的声音,崔提克会陷入思考。
将来有一天,要铲除世界上所有的人类,刀劳鬼或许会成为一个不错的选项。
但刀劳鬼受制于刀鬼岭,限制还是大了一些。
思绪忽然中断,有人在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襟。
崔提克一回头,看到一只雌性刀劳鬼正在他身后摆动着腰枝。
刚吃饱就想这个……
崔提克心生慨叹:这种不思进取的生物,如果让他们来统治这个世界,又能比人类强到哪去?
再看看他们到下一个村子的表现吧。
……
李伴峰带着一万多人来到了无忧坪。
为了把这一万多人带出来,李伴峰先后拼上了六十多个分身,跑遍了贱人岗的每一个角落,能带出来的人都是有救的,没救的人,李伴峰也没时间在他们身上浪费。
一万多人,说出来平淡无奇,可等真经历了,才会知道这是多么惊人的数目。
走在队伍正中,完全看不见头尾。
队伍后边跟着几十辆车子用来运粮食,本以为这些粮食能支撑一段时间,一天一顿饭,走了整整三天,基本没剩下什么。
接下来该怎么走?
李伴峰拿出来一张地图,这张地图是醇亲王送给他的,图上介绍了通往各地的道路。
要是李伴峰自己,想去哪都行,就连界线都拦不住他。
要是带上几十个有修为的,虽说走的慢点,难度也不是太大。
可带着一万多没什么修为的人,这一路走过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无忧坪能去的地方很多,但都要经过一段新地,这些人靠什么闯新地?
咣当当当!
苦思之际,一人摇着拨浪鼓,走到了李伴峰近前:“兄弟,想去哪,我带你们去。”
李伴峰一笑:“郎兄,你货车呢?”
货郎压低声音道:“车就不推了,让人认出来不太好。”
“怕什么,你救了他们的命,还不想在他们当中留个好名声么?”
货郎嗤笑一声道:“在他们这能留下什么好名声?他们以后不骂我就不错了,
整个普罗州,还能可怜这群贱人的,估计也只剩下你和我了。”
……
绿水城,万晋贤刚从宅邸里走了出来,看见一个要饭花子站在了门口。
老万毫不犹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绿花子笑了:“这位爷,你跪我一个要饭的做什么?”
万晋贤连连磕头道:“弟子见过祖师爷!”
绿水丐道:“我哪担得起呀,你不是手足盟的人么?”
万晋贤连连摆手道:“弟子跟别人都是虚与委蛇,唯有跟祖师爷是真心实意!”
绿水丐点头道:“好,我再信你一次,你立刻叫何家庆来见我。”
万晋贤不敢含糊,赶紧联系何家庆,可怎么都联系不上。
“祖师爷,我真没撒谎,我有好几天联络不上何家庆了。”
绿水丐看着万晋贤,微微笑道:“咱们这个道门,两个弟子或许真就有点多了。”
……
药王沟,邱志恒进了鲁家书屋,本来想买几张报纸,却被墙上一幅山水画吸引了注意力。
“鲁老板,这幅画出自穆月娟之手?”
鲁老板连连点头:“邱老板好眼力,这是穆月娟的真迹,一位朋友转卖给我的。”
邱志恒赞叹道:“在穆月娟的画中,这一幅算是上乘,鲁老板,可有出手的打算?”
鲁老板一笑:“邱老板,您该知道,穆月娟的画买回家里可有讲究,您就不怕嫂夫人怪罪?”
邱志恒没有解释,他要这幅画自然不是为了和穆月娟幽会,他另有别的用处。
鲁老板叹道:“邱老板,不是驳您面子,这幅画已经被人预定了,定金我都收了,改日再有这好东西,我第一个告知邱老板。”
邱志恒没有再问,买了报纸,离开了书屋。
天色不早,鲁老板关门打烊。
烛火之下,他正在收拾书本,墙上画卷一颤,百花丹青穆月娟,从画中走了出来。
她站在鲁老板身边,微微笑道:“本姑娘这出戏,演得像样么?”
鲁老板依旧在整理书架,目不斜视道:“穆姑娘辛苦,第三排书架顶上,有我给穆姑娘准备的谢礼。”
穆月娟去了第三排书架,在书架上房摘下来一个包裹。
包裹里裹着十一件法宝,从圣人府邸离开之前,八斗墨客周文程把法宝分成了几份,这十一件是周文程留给自己的那一份,也是成色最好的一份。
穆月娟收下了这十一件法宝,对鲁老板道:“有一件事,小妹想多问一句,你到底是拿到了玉玺,还是拿到了那老贼的首级,又或是两样东西,你都拿到了?”
鲁老板把书摆好,冲着穆月娟笑了笑:“这位小姐,小店打烊了,您要买书,还请明天再来。”
穆月娟眉头微蹙,却没有多说,纵身一跃回了画中,整个画卷也消失不见。
……
罗正南回了绿水城,在江相帮总堂原址,请来了几位老朋友,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各地江相帮的堂口,剿的差不多了,可没想到绿水湾这出了一伙山匪,主要成员居然都是江相帮残部。
换个招牌又想还魂?
这事儿罗正南可不能忍,他跟几位老朋友制定了计划,准备这个月就把这伙山匪连根拔了。
说完了正事,众人闲聊了几句,一人尿急,对江相帮这总堂也不熟悉,一时间没找到茅厕,跑到假山那解了个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他总觉得假山下边好像有点动静。
他没听错,假山下边确实有动静。
假山下的密室,隔音极好,当初李伴峰用牵丝耳环都听不出声音。
可这座密室而今遭到了破坏,只是非常轻微的破坏。
枯瘦如柴的何家庆,此刻正在密室之中,用指甲刮削一块墙砖。
只要把这块墙砖抽出来,他就能从地下室逃出去。
但现在他只清理出一条砖缝,距离抽出一块砖的目标还很遥远。
何家庆的手有些抖动,他快支撑不住了。
休息片刻,他啃了啃指甲,继续在砖缝里刮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