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绫没能从杜进用的神情中看出什么,但杜进用所言却是事实。
即便如今辽东各房在公孙旻带头下投靠了燕国,但朝中也只是有些非议罢了,天佑帝亦是态度不明。
虽然公孙安世受到牵连被一撸到底,但兵权却被云绫接掌了,兵部也留有一席之地。
这等结果,要说天佑帝欲对公孙家嫡脉不利,只怕说出去都没人信。
云绫看了杜进用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杜尚书之意云绫已然明了,那便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闻言,杜进用笑意浮现,拱手道:“不胜荣幸!”
待云绫回到燕国公府,当即将与杜进用之间的谈话告知了公孙弘父子。
公孙安世对此尚有疑虑,开口道:“杜进用能代表京兆杜氏?杜家与卢家乃是通家之好,要切割只怕不易啊。”
公孙弘却摆了摆手,笑道:“此子能如此,亦是有大魄力的。无论如何,至少在兵部他不会与妮子为难。至于旁的,大可慢慢去看便是。”
云绫亦是颔首,看向公孙安世道:“师伯放心,我自也没有全然信了他。所谓‘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我们且他看日后如何行事,再调整态度不迟。”
见祖孙二人皆是这般,公孙安世也暂时放下了疑心,旋即开始细细与云绫交待兵部的情况。
他虽卸任,但执掌兵部多年,上上下下不说铁板一块,亦不远矣。
有了他的交待,云绫日后在兵部也能更加游刃有余,即便杜进用真要搞小动作也无需担心。
一番交流过后,三人也便各自散去。
与此同时,卢府书房。
卢之远一脸阴鸷地看着兄长,沉声道:“大兄,今日那公孙云绫去了杜府,您说杜进用是不是?”
闻言,正闭目养神的卢之浩摆了摆手,浑不在意道:“他杜进用是个人物,却还代表不了京兆杜氏。两家有多少利益纠缠便是本相都算不清楚,他想改换门庭岂是那般容易的。”
卢之远一想也对,却仍是心中不豫,直觉杜进用这些年的渐行渐远与背叛无异,想不明白兄长为何一再视而不见。
正想着,卢之浩却睁开了双眼,淡淡道:“你也别只盯着那丫头,交待你的事莫要耽误了。本相可是交出了不少利益才让太子殿下出面保你,你若再办砸了,休怪本相不念兄弟之情。”
闻言,卢之远缩了缩脖子,连连应是。
旋即,他又略带讨好地说道:“大兄放心,平叛大军的粮草已经筹措得差不多了。这次小弟可没多拿一分一毫,干净着呢!”
“多拿?”卢之浩听出了其中的猫腻,当即声色冷厉起来。
卢之浩被其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道:“大兄,非是小弟心贪,若小弟一点不要,下面的人如何能死心塌地为小弟办事。只消最后总数对的上也就是了,绝误不了大事。”
闻言,卢之浩面皮一抽,若非眼下身边实在没有可信之人,他都想活劈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平叛大军的粮草竟也敢伸手。
“手脚收拾干净了?”
“绝对干净!以往大伙都是这么干的,伙食差一些那些大头兵也吃不出来。”
“哼,滚!”
“诶,诶!小弟告退!”
看着麻溜滚蛋的这个兄弟,卢之浩只觉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