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相柳将一坛酒扔进他怀里,在旁边坐下。
“小夭睡着了吗?”
“嗯。”
灌下一口酒,玱玹继续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相柳也不说话,打开酒坛,无声地喝。
“大哥,”玱玹问,“你说,我还能留下你们多久呢?”
他回头看相柳,轻轻笑了笑:“你是要自由的,小夭……我明白她的恐惧。可是我仍然有些不甘心,即便她不认师父,那我呢?我真的是她嫡亲的表哥。我怕直到你们离开,我都等不到小夭认我了。”
“师父说小夭早在心里认了我,但我还是有贪念。”
相柳道:“你应该明白,小夭最怕的不是认你或者皓翎王,而是一旦认了你,她必然要开始接触她一直逃避的东西。”
“我明白……”泪水无声无息滑落,玱玹的声音努力维持平静,“那,大哥,小夭怪我骗她来五神山吗?”
“没有。”
“那就好。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你们那时候都不打算认我。”
“受了那么重的箭伤,你还能布下一局棋来,不愧是西炎玱玹。”相柳眼里的赞赏一闪而过。
亲身经历了那么多,玱玹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小六就是小夭。
不说细枝末节,单遭遇刺杀的那一夜,便足以让他发现许多真相。即便他真的没有听到小六那声“玱玹哥哥”,只听到了宝柱的一声“玱玹”,那他手下的人也都没有听到吗?他醒了之后听了汇报,还有什么不明白。
但是激动的情绪很快隐没下去,玱玹转瞬就想到,他的小夭妹妹和相柳大哥种种行为都证明了他们不准备和自己相认。
那么,玱玹就必须想出别的办法来——先认一个,恰好是最有用的方法。
离开清水镇后,他有意无意地和皓翎王提及回春堂,在皓翎王发现玟小六时又着重说明,这个人可不是单系的神力。
玟小六多系的灵力让玱玹对她的身世产生了怀疑,他想起有关姑姑和赤宸的传闻,不得不去试探皓翎王。因为他不可能拿小夭的性命去赌。
然后,他没有从皓翎王身上看出恼怒以及其它的什么情绪,除了对女儿的思念和期待。
这一场赌心的局,玱玹胜了,其他人也并没有输。
“我也想让小夭知道,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她。”玱玹抱着一条狐狸尾巴,轻轻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