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然是童星出道了,虽然现在虚岁也就二十四,但是已经有二十年的工作经验了。
但是和只比他大了一岁的林煜比起来,徐浩然在人生阅历这方面还差了很多。这就没办法了,林煜是开挂的啊,而小徐只是一个凡人。
这就导致了,在演绎一些复杂的人物时,徐浩然没有办法像林煜一样,用自己本身的经历,自己的情感去替代剧中人。
但是徐浩然在表演上也是很有天赋的,没办法直接替代,但是他学会了转化。
比如说现在,他本人是纠结于要不要管自己的好兄弟叫“皇阿玛”,这以后会不会成为自己的一个把柄?
要是以后开起玩笑来,煜哥直接调出这段视频甩到自己脸上怎么办?
男生在给兄弟当爹这件事情上是很执着的。但同时,男生管兄弟叫爹的门槛也可以很低。大学时代,从食堂带个饭就能收获室友的一声“爹”。
但是,并不代表,把这种镜头发出去给全国人民看这种事情,就没有羞耻感了啊!
徐浩然纠结的是这些,而毓岩纠结的是,他也并不知道,自己换了这个称呼,是能让溥仪更加消沉,还是能让他提起精神来听自己说话。
这两种纠结虽然天差地别,但是在徐浩然精妙的调度之下,却发生了共振。他完美地表现出了毓岩此时内心应有的挣扎。
先不管溥仪作何反应,这一声“皇阿玛”叫出来之后,这间屋子里的其他人都震惊了。
溥仪册立毓岩为皇太子,是秘密进行的,只有两人自己知道,哪怕屋子里这些人都曾经是“满洲国”的亲支近派,却也对此一无所知。
溥仪的亲弟弟溥杰明显愣了一下。他不在意溥仪立谁为嗣子,他在意的是自己作为溥仪的亲弟弟,他身边最亲近的人,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但是短暂的愣神之后,溥杰便自觉可笑了。皇太子,是大清国的皇太子,还是伪满洲国的皇太子?
皇上和太子,只不过是两个前路未卜囚徒而已。
旁人都觉得这是一件挺可笑的事情,但是溥仪却因为毓岩这突然的改口心生波澜。他张大了嘴,虽然又合上,只是嘴唇翕动,发出低弱的声音:“你说什么?”
毓岩明显有点慌,低下头不敢直视溥仪的眼睛,连声道:“奴才失言,奴才僭越了。”
溥仪却并不是恼怒,他在毓岩惶恐的请罪声中,缓慢地打量着这间狭小的监室。说实话,比他在西伯利亚时的居住环境要差得多。
但是,刚才毓岩的一声“皇阿玛”,却误打误撞激起了溥仪心中的求生欲。
溥仪又看向了自己手里的这一身被他称为“死人衣裳”的囚衣,随后终于幽幽开口:“这个称呼不对。我如今不是皇帝了,只是一个罪犯。不管是皇上还是皇阿玛,这些个称呼,你以后不要提了。”
毓岩自然是点头称是。
而察觉到溥仪并没有降罪的意思之后,毓岩便也把目光落到了那身囚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