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还是秦木桥扛不住了,咳嗽一声,假装要进去拿东西,漫不经心道:“虎头他娘,快到晌午了,你去看看给石头做些啥饭,他说就想吃亲娘做的饭。”
王丽梅这才红着眼睛出门,谁也不看,径直去灶屋。
秦木桥连忙把孙儿拉起来,“锁头,你娘没打伤你吧?”
锁头摇头道:“娘打我,还不如教头打我打的很,不疼!”
他跟着镖局的镖头习武,经常有对打环节,打的鼻青脸肿都是常有的事。
他娘拿竹枝条抽他,就跟挠痒痒似的。
秦扶清听弟弟没事,这才去灶屋找他娘。
王丽梅还在偷抹眼泪呢,见儿子来了,又强颜欢笑:“扶清,你想吃娘做的啥?”
秦扶清有些心疼他娘,轻声道:“娘,一会儿我来做,伺候您,您歇着就好。”
王丽梅看着儿子的脸,又想到他五岁时放出豪言壮志的模样,一晃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生大儿子的时候家里穷,虎头像他阿爷,虽然有小孩子的调皮,可小时候就知道帮家里干活,分担农活。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谁家孩子不是两三岁就知道帮家里干活了呢?
过多的操劳不仅磋磨了大人,也把孩子磋磨的不像孩子。
王丽梅的俩闺女也很懂事,没让她操太多心,可也没啥让她当娘的感觉,被小生命依赖着,信任着的感觉,她在石头身上感受到了。
可石头依旧很懂事,让她迟来觉醒的母爱无处浇灌。
唯有锁头,这个她最小的儿子,降临在她盛名的时机刚刚好。
她没了早年被生活过多蹉跎的麻木和痛苦,被几个孩子唤醒母爱却又无处浇灌的痛苦,全都被小锁头缓解了。
作为补偿,她对前几个孩子的愧疚心理,全都弥补在最小的孩子上。
亲眼看着他长大,牙牙学语,跟着哥哥姐姐身后跑,送他读书,教他做人,送他习武……
尤其是秦扶清去读书以后,王丽梅几乎把全部的心血都浇灌在锁头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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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孩子是会长大的。
每个孩子都是如此。
秦扶清听他娘说着心里的苦楚,能理解,又为大哥大姐三姐感到心疼。
可是啊,在这个世上生活着,谁又能说自己把每个角色都能诠释得很完美呢。
至少在养育孩子这方面,秦家人没有养夭折一个孩子,也没送走一个女孩,已经超越很多人家了。
秦扶清竭尽所能地安慰母亲,就像小时候安慰她那样,只不过现在的他臂膀更加可靠。
“娘,你要相信锁头,他已经不是依偎在你身边的小孩子了,你见过他骑马吗?英姿飒爽,像是天生在马背上长大的孩子一样。他箭法十分精准,路上护送我们的镖师都为之夸赞,如果他做了你不能理解的决定,我想,那应该是他想做的事情吧。”
锁头想要从武。
这次他去找秦扶清,和哥哥私下里谈心,说了自己的想法。
秦扶清考中解元的事情传回乡里,白夫子听到了,十分唏嘘,然后又开始催促锁头好好读书,将来也要考解元,考状元,一门三公最好不过。
锁头眉头紧锁,考科举,他也能行,可比起哥哥那样中规中矩地在县学读书,每天背什么之乎者也,写酸诗画些狗屁华,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