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暗交错间,夜色缓缓拉开。
坐在落地窗边的人,就能看到对面悬崖从金色变成红色,变成深蓝,最后陷入黑暗。
曾有人建议在对面山崖上安排上热闹的大射灯,这样晚上也能有景色看。
李文军没理会。
这种脑残的建议就是画蛇添足,完全不懂,什么叫寂静与喧闹各有各的美。
夜里皓月当空时,那几个大射灯就能破坏所有美景,大倒胃口。
季如松坐在下首,坐定后感叹:“李先生的审美真是无与伦比。‘佛堂清舍’和‘望山居’都让我第一次体会到,原来酒店能这么有意境。”
按照辈分安排座次下来,他发现自己竟然比李文军小了一辈,有些暗暗恼火。
小不忍,则乱大谋。
只要能把这次谈判谈下来,其他都不重要。
季如诗对于突然冒出来个堂兄还有些懵。
季青韬和唐兆年的个性就不是自来熟。
所以反而是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季青烟跟季如松交谈得多。
季如松大概讲了一下父亲的情况,当年离家后就参军了,然后被派去了藏区,娶了同事,就一直待在那里了。
他和妹妹都是在那边出生长大的。
他在京城读的大学,留在主管经济的部门,人到中年还只是个中层干部。
其实李文军和杨守拙散会以后已经把季如松查了个底朝天。
所以季如松说的这些,他都知道。
他还知道季如松娶了京城正部级干部的女儿,生了个儿子。
他儿子今年二十,在京城读大学。
是岳父推举季如松来主持这次会谈。
这样立功和展现才能的机会,人这一辈子可能只有这一次。
所以季如松的压力应该很大。
唐兆年和季青韬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门路又多,所以关于季如松的信息,他们知道的只会比李文军多,不会少。
季青烟把想问季如松的都问完了,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一向不会跟人闲聊,更别说是这种近乎于陌生人的人。
季如松脑子转得飞快,在想要怎么转到正题上才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包间内忽然就安静下来,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