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不守时是因为他经常睡过头,然后下班了也不走,自己猫在车间里琢磨。
经常都是韩伟俊怕他一个人在车间出事,把他轰回去休息。
要么他就去研究所那边看人家往飞机发动机里倒冰块,扔死鸡,然后傻笑,赶都赶不走。
研究所含蓄地向韩伟俊表达了他们的不满,说董庆军太有精神,让韩伟俊约束一下他。
其实他们想说的是,董庆军特么就是只讨人嫌的苍蝇。
韩伟俊带着一种老父亲的无奈地跟董庆军说:“没事别去别的厂转悠。”
他们家冬冬都没让他这么操心过。
董庆军照去,换了个研究所,去看材料那边了。
研究所只能又去跟李文军说。
整个厂,董庆军只服韩伟俊和李文军两个人。
因为董庆军觉得别人都是老古董,老顽固,乡巴佬,总说他头发太长什么的。
只有这两个人有点子东西在身上,而且从不对他指手画脚。
李文军对研究所来告状的人说:“没事,他只要不动手,不捣乱,你们让他看。”
研究所的人无语凝噎:老板啊。那是机密啊。你一个知识产权意识这么重的人,怎么还搞个观众给我们呢?
李文军看他们实在是痛苦,只能把董庆军叫来谈话了:“你想搞研究?”
董庆军一脸无所谓:“不是,就是觉得好玩。”
李文军说:“要么我帮你报个大专那边的课程,你去上课听听。那边有实验室,可以自己动手,这边还不让你动手,没意思。”
董庆军歪头想了想:“也是,那就去吧。”
然后他自己就去了。
也不报名,也不打招呼,也不做笔记,甩着手来,找个教室就坐下,听两句没意思就走了。
要是觉得有意思就接着听,明天还来,听到觉得没意思为止。
教授们被深深地侮辱了:教室是个神圣的地方,你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多带坏其他学生。
然后疯狂向校长,向李文军投诉。
李文军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那是我的试课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