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门的人垂头丧气,还不是自家的人,一群人就会好奇的探过头,想要问点什么。
出来的是自家人,就会立马迎上去。
手里的钱超过五百,那就大声地宣扬出来。
我家谁谁真有出息。
手里的钱不超过五百,就只能带着满脸的晦气,悄无声息而又快速的挤出人群,离开现场。
发了钱。
居住区的日常就变了。
女人们一见面,聊天的内容就变成了钱。
“你家那口子这次奖金拿了多少?我家的拿了648。”
“我家那口子差了点,拿了650,也不行,就比你家那口子多了两块。”
“我听说陈家那个酒鬼好像拿了700。他怎么拿的?”
“我听说好像是整1000,我听说他好像是提了什么要求,把生产线改了,改得更顺手了,厂长就直接给了1000。”
“为什么他这个酒鬼就可以改呢?”
“不知道,可惜我家那口子不喝酒。”
“不喝酒好,那规章制度我看着都头疼,甚至在车间连头发长度都要管,那朱庭学喝了次酒上班,加班钱没了,还被扣了200。”
“那肯定要管啊,我听我侄子说的,他大姨妈的兄弟媳妇家的弟妹,就是长头发在工厂里开机器,机器卷住了头发,头皮都被撕下来一块呢。”
“嘶——这么恐怖?”
“那有啥?我还听说有人带着手套开机器,机器把手套卷住,整只手都带进去的呢!那只手啊!都压成煎饼了。”
“嘶……这么惨?那我得让我家那口子好好把这些规章制度看看,可不能乱搞。”
“不光他们看,我们也得看,你们看到保卫科贴出来的公告了吗?不是对应车间的生产工人,禁止去对应的区域,而且,家里人的工作内容,也要少打听。”
“那告示我看了,最后还有几行字,是加粗的,重点说了我们这些闲着没事儿干的,还有那些小孩子,马婶儿,你家那小子可要注意了。”
“注意啥啊,那小兔崽子已经到年纪了,厂里招工人,我已经让他去报名了。”
“去哪儿?”
“他毛手毛脚的只能去施工队咯。”
“施工队?我听说厂长把那些手脚不干净的,还有不听话的,都丢施工队了,那能行吗?”
“怎么不行?那些人干的活都是挖沟拌沙,坏不了事。”说到这里,大妈停下话头,招手让其他人把耳朵附过来:
“我听说,这是厂长故意杀鸡儆猴呢。”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