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未来有人能回顾这段历史，一定会赞美圆神的仁慈。

奈何冯世属于旧时代的既得利益者，压根和鹿目圆尿不到一个壶里，就算鹿目圆再仁慈对冯世也没有意义。

道不同不相为谋，大抵如此。

不过力量就是力量，不会因为换了个使用者就消失不见，只是会不会用和使用方法形式的问题。

这部分神力最终整合进属性相近的“离”卦象和两仪中的“阳”，化作了破灭绝望的救赎之火，湮灭黑暗的净化之焰。

只可惜这点火焰根本无力净化近乎整个人类史的魔女聚合体，鹿目圆亲自操刀还差不多。

按道理这点火焰会被无与伦比的绝望扑灭，可偏偏冯世是仪式的中枢，又是借来的眷族，属于不可毁坏的宝贵物品。

因此这点火焰得以顽强地燃烧，最终在某个到处传火的AI的帮助下形成燎原之势，点燃了整片海床。

“燃烧的白海床，绝望的黑之海，这也算是两仪吧？还真是符合呢……”

奈亚子扶额叹气。

虽然打从塔维尔那里把冯世借过来她就有预料了，但没想到这么快。

“嘛，不过也无所谓就是了。”奈亚子耸耸肩，关门跳上椅子一条龙，接着玩游戏去了。

反正她想要的结果不会改变。

“……”

“……唔……”

冯世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感觉全身都被从天而降的压路机按摩了一遍，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冯世现在就是好奇，特别好奇。

老实说他不认为自己能活下来，在那样庞大的魔力之下，哪怕他有卓越的魔力抗性也会被纯粹的体量压成小饼饼。

就好比人类不溶于水，可照样会被数以千吨计的水压压瘪。

可他现在居然还能思考！

虽然已经感知不到魔女之躯，人类的躯壳也受损严重，被迫关闭大部分机能，但能活下来就已经很让冯世惊喜了。

不就是苟和续吗？这有什么难的？

只要悲叹之种没坏，鲸吞魔力他分分钟又是一条好……好魔女？

算了，反正是这么个意思，领会精神就好。

意志搅动魔力，像是拔了塞子的浴缸，魔力在冯世的躯壳上汇聚成巨大的涡流。

在海量魔力的灌沃下，一条条漆黑的触须自残破的躯壳上滋生，像雨后的蘑菇一样旺盛的生长，飞快地形成一个个囊泡，在内部孕育全新的组织。

动力，补足；内循环，修复；神经系统，重连；感觉器官，上线……

眼皮微微颤抖，冯世睁开眼，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

稍微，有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