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开到这里，这孩子突然就冲出来了，这是拐弯的地方，有视觉盲区，我来不及踩刹车。

走到那肇事司机面前，尽管满腔愤怒，但看到对方惶恐后悔的样子。

程亦嘉又说不出难听的话了。

很快，救护车呼啸而来。

医护人员用担架把汪冰冰合力抬上车，程亦嘉和小程也跟着坐上去。

他们前脚刚走，没多久，交警的车也到达现场。

到医院后，医生紧急将汪冰冰推进手术室。

程亦嘉如同雕塑一般笔直地伫立在手术室外。

他的双眼仿佛被黏在了那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之上，眨都不眨一下。

就这样直勾勾地紧盯着门上闪烁不停的手术提示灯。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甚至渗出丝丝血迹来，可他却浑然不觉。

此刻，满心的自责犹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涌上心头，将他淹没其中。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当初自己能先把车停好。

然后，再陪着汪冰冰和孩子一同前往便利店，那么也许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然而，世间最残酷的莫过于没有如果，那些已然发生过的事情，无论怎样去假设、去懊悔，都是于事无补。

小小的程亦嘉蜷缩在爸爸宽阔温暖的怀抱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晶莹剔透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打湿了程亦嘉胸前的衣襟。

小家伙抽抽搭搭地抬起头，用充满恐惧与无助的眼神望着爸爸，哽咽着问道：

“爸爸……我好想妈妈呀……妈妈她会不会就这样死掉啊？”

面对儿子稚嫩而又令人心碎的问题，程亦嘉的心像是被钢针扎了一般，疼痛难忍。

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抚摸着儿子的脑袋，柔声安慰道：

“小程乖哦，别害怕，妈妈一定不会有事的，相信爸爸好不好？”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