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憧憧间,谷生那浑浊的双眼隐隐流出几分锐利精芒。
宇文舞确信与这位门主达成合作的希望渺茫,驻足未离,只是不知其为何拒绝。
但她既然知道了这事儿与胡越有关,就必须问个明白!
僵持之间,一道人影如一缕轻烟,飘忽间穿过了廊道人群中的间隙,停在了厢房的门外。
“这位宇文圣女如此年轻,自是不知当年隐情。谷门主不妨考虑将当年之事与之说明,以解心头之惑。”
谷生没有搭腔,只问道:“屈令使不请自来,怎么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良家子」的人何时也如此不守规矩了?”
屈平赶忙拱手赔礼:“上头催得紧,谷夫人安排的小厮跟不上在下的步伐,落在了身后,还望门主见谅。”
看着屈平身后不远处谷韬那闪躲的目光,谷生轻叹摇头,可想到面前二人的身份,他的心中也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怎么,看来岭南一行,你们那位「良家帅」已经有了选择?”
“门主说笑了,明令未下,大帅决断我等可不敢揣测。”
说着,屈平走上前,递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封,“谷门主,还请先过目。”
谷生随心生疑窦,可见到对方如此态度,接过了信封并未多问。
宇文舞并未被二人的对话转开注意力。
待屈平递过信封后,她便立刻追问:“屈令使,你方才口中所说的‘隐情’是指何事?”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在下今日前来另有要事与谷门主相商,还请宇文圣女给个面子,让我先行谈过。至于那隐情......得看门主愿不愿意让在下开口了。”
见话头又递了回来,看完信中内容的谷生此刻一改先前的强硬态度。
“宇文圣女,此乃老夫的私事,实在无可奉告,还请见谅。此事虽与那位世子有所牵扯,但并非仇怨,圣女大可安心。”
得了保证,宇文舞没有理由再坚持:“既然门主话已至此,那小女子就不叨扰了,先前与您相商之事还请再考虑考虑,至少今日我还在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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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生道:“此番让圣女白走一趟,老夫有愧。楼中消遣处不少,今夜花费皆算老夫头上,还望圣女尽兴。谷韬,送客!”
说话间,谷韬已立于一旁:“圣女,请。”
眼下在别人的地盘上,对于胡越之事也已得到了保证,宇文舞自然没法强求,只得悻悻离去。
待倩影远去,厢房的屋门随着一声闷响,无风自动地骤然紧闭。
谷生将已经先前递来的那封信纸摆在了身侧的桌上,看向面前这位「良家子」令使的眼神中更是生出几分不解。
“杨辰写这封信究竟是何意?”
“写得很明白了,毕竟当年之事您是亲历者。此番大帅不过是想请您告知他,当年的「魏王之乱」,到底是谁指使你蛊惑魏王起兵的?”
“屈令使,「良家子」衙门的四字箴言还记得吗?”
“「忠君体国」,在下莫敢相忘。”
“你们大帅的此番旧事重提,我可丝毫体会不到这四个字。”
“那也是要看对谁。忠君,那也是要忠于明君;体国,也自然是要于民体国。如今龙椅上的那位,依您观之,算得上是明君吗?”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谷生自然心中有数。
——老皇帝的身子已经不行了,而「良家帅」也要为自己的前途寻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