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且候着。”
吩咐完谷韬,王奴儿放下酒盏,转头一声轻叹。
“妹子,我这乌衣楼本就是祸端。你且回去稍候,这两位我可得应付应付。”
颜轻雪自然不会勉强。
“好。”
......
送走自家人,面对外客,王奴儿脸上的柔情绰态已尽无。
平日里那副欺霜赛雪的面孔犹如一副随摘随取的面具,转眼便又戴回脸上。
余下的只有嘴角那虚伪生硬的弧线。
王伶儿虽说心绪有所平缓,可想着一路走来「良家子」的人就跟在身后,一开口嘴上却还没能缓过来,带着丝丝结巴。
“姐......姐姐,两位客人到了。”
王奴儿伸手揉了揉自家妹妹小脑袋,柔声道:“不怕,这二位你就不用候着了,大堂里消息收的差不多了,你去给你轻雪姐姐送去。”
“嗯......”
嘴上应承,可王伶儿脚下却迟迟没能迈开,还是王奴儿伸手轻推了一把才把她送走。
见到王伶儿颤颤巍巍地迈开步子,王奴儿回过头,开口也是带起了丝丝怨气。
“屈令使,郑少院主,二位可都是稀客啊。”
屈平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乌衣楼了,脸上也没有初来时的拘谨。
“谷夫人许久未见,风采依旧,今日冒昧来此也是承了上命。”
“嗯,确实冒昧!”王奴儿丝毫不掩盖心中不忿。
她明白自家妹妹受惊的缘由。
当年金陵王家的败落,背后也有「良家子」在其中的推波助澜。
只不过自己好运,族人罹难当日不在家中,可自己的妹妹却是亲身经历。
如今面对这身「良家子」的皮囊,又怎么能不怕?
“屈令使,我这乌衣楼的规矩你也不是不知道,为何今日前来,里衬还是套着你那身「良家子」的皮囊?”
“夫人见谅,今日来的急,没能抽出空来换身衣裳。”
眼看王奴儿要借题发挥,屈平纳头便拜,愣是强行顺着话头讲了下去:“不知谷生门主今日可在楼中?急事求见,仅需几句,说完在下便当即离去,绝不叨扰。”
言语间的卑微,不说一旁的郑骁,就连王奴儿自己也深感意外。
毕竟是「良家子」的一方令使,江湖上哪方势力敢不给面子。
王奴儿也不多计较,招呼楼道下的侍从上前。
“谷韬,带屈令使‘入楼’!”
见王奴儿松口,屈平也是赶忙作谢:“下次再来,在下定备份薄礼赔罪。”
“礼就不必了,下次记得脱了你这身皮囊。”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