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方金回答,他已经自己回答了。
“《说文解字》中说,事也。数始于一,终于十……从一从十。士,就是通晓万物的人。”
“《尚书》中说;‘汝作士,五刑有服。’这里的‘士’,指的是刑官。士的释义本就多,颇难一言概括……”
他还没说完,方金就不耐烦的打断:“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无论包括什么,跟我说的也不冲突,你这是诡辩,是小道!”
秦彦淡淡的:“你急什么?”
“史上有儒士、有武士、有谋士,士是一种文化,要有远大的理想和追求,是要用‘仁、义、礼、智、信’来约束自己,是‘士可杀不可辱’的气节!”
他的语气逐渐激烈起来,看着方金的眼神也十分犀利。
“是要‘为往圣继绝学’,是要为‘万世开太平’!”
他的话掷地有声,听得很多人心中激昂,他此时的观点就像是他刚刚写的那首诗一样,振聋发聩,他的话跟他的字一样有力量!
秦彦也冷笑一声:“穷当然可以独善其身,但达绝不可以压榨万民!把‘士’狭隘的理解为高人一等的读书人,除了你谁还敢这么说?”
“你口中的‘士农工商’,出自于《管子》,管仲提出这个概念的本意是为了概括四民,却被像你一样心存私心的人断章取义,曲解其意,用来维护自己的利益,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
全场人都被镇住了,这样的话别说是从一个少年人口中说出,很多人恐怕一辈子也遇不到一个能在这种场合下有这样一番言论的人。
要说秦彦此时在有些人眼中简直在闪闪发光都不为过,他们好像被人刚刚在胸口用锤子狠狠地砸了一下,不疼,但是胸怀激荡!
有人甚至忍不住接连灌了几杯茶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免得也失态,跳起来大喊“说得好”!
方金被憋的面红耳赤,他当然想反驳,可无论是论据还是气势,他都一败涂地,这种都是读书人的场合,他也不能说不过就骂街吧?!
这个时候,郑举人开口,打断了两个人的对峙。
“好了!”
他皱眉看了方金一眼,没说什么,眼底一片冰冷,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转头,不赞同的看向学生秦彦,假意呵斥:“读了几本书,就这么张狂了?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场合,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