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自由了。”赵筑邶缓缓说道。
那些女子哭泣着,却没有走。
“你们自由了!”问青天大声的说道。
“自由,自由?我们能去哪里?”一个女子哭泣着说道:“四年前,我被卖到名桥香船,如今,已经过去了四年,我已经,我已经没办法走了,我还能去哪里?”
一个女子哭泣,带着更多的女子哭了出来。
问青天和赵筑邶对视一眼,他们二人也不知道。
是啊,她们还能去哪?
“愿意走的,现在就可以走了。”赵筑邶说道。
果然,赵筑邶说完这话,还是有一小部分离去了,她们用袖子遮住脸,哭泣着离开。
剩下的人,都是无处可去的了。
这里有老鸨子,有龟奴,有年近三十的女子,也有年纪小的女子。
赵筑邶一时还真有些麻爪,真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不走,留在这里,还想继续做妓女?”问青天却是开口问道。
众女子哭泣着,没有人回答。
赵筑邶看了问青天一眼,小声说道:“青天,我们应该走了。”
问青天皱了皱眉,赵筑邶说得对,我们已经做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这些女子的去留,交给她们自己更好。
问青天叹息一声,就要和赵筑邶离开。
“我们走不了,那些人认识我们,他们会来找我们。”一个女子哭泣说道。
问青天和赵筑邶看去,那是一个年纪估摸有个二十七八的女子,脸上画着浓厚的妆,看起来挺好看。
“什么人?什么人会来找你们?”问青天问道。
“是掌柜的弟子,他们有六十多人,不算被你们杀掉的,还有六十多人,他们不会放了我们。”女子哭着说道。
“为何?”问青天皱眉问道。
“他们,他们把我们当成他们的玩物,因为我们长的好看了些,他们都认得我们,李麻子被杀了,他们不敢找你们麻烦,肯定饶不了我们。”女子哭泣声越发大了。
“果然,我就说这名桥香船不能没那么多弟子嘛,原来都被李麻子送出城了,呵,无妨,你们可还记得他们的模样?”赵筑邶问道。
“他们化成灰,我们也认得。”女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能画出来的就画出来,画不出来的把名字写下来,你们有一盏茶的时间。”赵筑邶说道。
那女子拉了拉身边的几个女子,那些女子也是比一般女子好看一点,几人小声说了几句,便匆匆上了楼。
一楼留下的,都是一帮半老徐娘和一帮老鸨子,一些龟奴。
前日那老鸨子躲在众人身后,时不时的看一眼赵筑邶。
赵筑邶眼尖,看到了她,赵筑邶嘻嘻一笑,对着老鸨子说道:“咦,这不是姐们吗?快过来,快过来。”
那老鸨子一哆嗦,又往众人后面躲了躲。
“姐们,我自己过去找你可就不好了,我劝你还是主动过来。”赵筑邶嘿嘿笑道。
那老鸨子见躲不过,也就一咬牙,但昨日那赵筑邶杀伐果断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老鸨子咬着牙,哆嗦着,来到赵筑邶身边。
赵筑邶笑着说道:“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啊,你还没和我说过啊。”
老鸨子说道:“秋葵。”
“我说你的真名。”赵筑邶说道。
“田相思。”老鸨子说道。
“田相思?好名字啊,相思,相思,不错。”赵筑邶笑着说道。
“哼,少打趣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一个老女人,起什么相思的名字。”老鸨子冷哼一声说道,心一横,不过就是一个死吗?
赵筑邶一笑说道:“没有,没有,怎么敢打趣你嘞,看你这模样,想必年轻时候,也是风流过的啊,我可不如你,我可很少入那风流场所,说起来惭愧,我还是个雏鸟。”
老鸨子捂嘴一笑:“你要是雏鸟,我就是黄花大闺女。”
赵筑邶嘿嘿笑道:“爱信不信,对了,我想知道,你怎么不走啊?”
“走?去哪啊?我无处可去。”老鸨子说道。
“你没有家人吗?没有亲人吗?”赵筑邶问道。
老鸨子呵呵一笑说道:“亲人?家人?我原本就是个孤家寡人,小时候被父母赶出家,之后靠着相貌和歌喉赚钱,最后和一个年轻负心人相爱,他考取了功名,再也没回来看我一眼,我便将我这肉身,给天下人了,亲人,家人,呵。”
老鸨子轻描淡写的说着,赵筑邶和问青天却笑不出来,俩人沉默着,用可怜的眼光看着老鸨子。
老鸨子见问青天和赵筑邶的眼神,苦笑一声说道:“我这不好好的活着吗?我也是凭自己赚钱,比那些赚脏钱的好多了不是?”
问青天和赵筑邶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