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雅粲然一笑:“本想着回来拜过长公主便转去宁王府见姐姐,谁知竟遇上大雨,倒该我问问,姐姐在家中可好?有无操劳清减?你来为何不带上她呢?”
关切之言总也唠叨不完,惹得许玦也开颜,连连应声。他的确舍不得玉翘受累,王府一切事务皆由管事打理,虽不知自己做得够不够,但每日归家见到妻子莞尔一笑时,他总能感受到弥漫开来的爱意。
“她现下忧心的只有岳丈和姑姑他们,不过父皇下令让韦家人明年回京,玉翘欣喜,近来也愿意出门,昨日还与几位闺友一同游园赏灯。”
许玦言语轻快,回应纾雅的同时也在宽慰自己,“自从你姐姐出嫁以来,我最怕的便是她愁容不展,有孕辛苦,养育幼子更不易,还要饱受至亲离别之痛,姐夫向来性子软,不成器,只能在那些小事上稍作弥补。”
“不!”纾雅横在许玦面前,“谁说性子软就是不成器,姐夫真心待姐姐,敬之爱之,面面俱到,不知超出旁人多少!”
许玦眉头轻扬,抬手轻抚纾雅发顶,“若表兄哪日欺负你,你就告诉你姐姐,我好……我好立即惩治他……”话语在口齿之间显得极为局促,连自己也忍俊不禁。
他本就是纾雅见过最好看的男子,眉眼精致如画,气质温润,如兰如玉,笑起来更加清朗俊逸,宛如谪仙。
许玦言谈举止间仍旧保持着一贯的温柔,但已不同于曾经消极避世时那般低沉,纾雅能明显感知到那逐渐挺立的龙骨。如船行水中,他必将脱离搁浅带,驶向湖心。
纾雅对他颇有期许,只是魏垣还防备着祁家人,许玦身边恰有一个,她想询问,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前几月夫君与羌人作战,情况十分危急,后又为查明兄长枉死之事劳心伤神,殿下您看在他殚精竭虑的份上就别再‘惩治’了吧......”
她旁敲侧击,目光移向许玦身后之人。
祁昌华岂能不知她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不拐弯抹角,回应道:“夫人无须遮掩,族兄险些让羌人夺了肃州,又曾犯下错事,陛下降旨责罚,免去其一切官职头衔,但这处罚的确过轻,不足以告慰魏圻将军在天之灵,若王爷不忿,尽可痛斥祁氏,在下愿代兄受过。”
这人着实怪异,纾雅虽只见过他两三回,但每次都是一脸得意之相,无论以何种言语来激他,难怪许玦曾说祁昌华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