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胜后,许瑜去州衙见过刺史一面,而后便一直住在王府中。他完满完成了手上那份重任,但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为了迎他,魏垣特地命人仔细打扫出先兄所住的昭明堂供其起居,那儿比如今王府正院行云堂更为宽敞大气,可他越是被以礼相待,越是纠结不安。
每当入夜,许瑜躺在床榻上时,脑中总会走马灯似地浮现招降羌人那夜的情景,纾雅、魏垣、羌人首领还有漫天箭矢......
那时纾雅被箭雨掩护着逃离敌军追逐,他向她策马飞奔,可最终纾雅掠过了他,毫不犹豫搭上魏垣的手。马背上,二人亲密无间,仿若天作之合。
“不!”许瑜思度着在榻上辗转,“那是硬作之合......”
偏偏那人又是自己表兄,不管表兄外表如何冷漠,内心却永远向着自己。
一边是自己所中意之人,一边是事事为自己考虑的表兄,难以抉择的苦涩感无时无刻不啮咬着他的心。
听了许久虫鸣,又透过窗棂遥望星月,许瑜心境终于沉静下来:“不过这次回去,我也......”
翌日,他起了个大早,坐在桌案前查看几封晏锦呈上的京中来信,因几夜未睡好,眼下乌青尤为明显。
忽闻庭院中隐约有脚步声,抬首望外,只见晏锦不紧不慢踏过门槛,称魏垣前来拜见。
“拜见”一语庄重又生疏,况且这又是在魏垣自己的府邸当中......许瑜听了深觉别扭,连忙放下手中信笺,起身迎接。
是时,魏垣携纾雅已至庭院中,许瑜谦恭道:“表兄要找我直接进来便是,何须着晏锦通报。”
魏垣笑答:“前些日子只当与兄弟叙谈,今日不同,是有要事与晋王殿下相商。”
“要事?”许瑜纳闷,眼下所有大事皆已大功告成,不知他有何新打算,“我正打算修书一封送往京城,将肃州实况告知陛下,表兄若有补充尽管直言,我一并添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