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支起身子,举了那盏香酿,移至魏垣唇边。
他在这盛邀之下呷了一口,转言道:“夏姬娘子筹谋多日邀我入酒肆,并非饮酒谈情这么简单吧......我又不是祁昌懋。”
夏姬听懂他话中含义,眸光颤动一霎,转瞬隐没于温柔之中,搁置酒盏,说道:“我既来此,自然就得寻最有头脸之人,是吧,王爷。”
“本王与你们素无仇怨,为何寻来?”魏垣面色仍旧从容,只是拥着她的那只手用力更甚,那是她能明显感知的变化。
“为了......”此刻双方还未撕破,夏姬警觉,作出起身之态,声音愈渐紧束,“拿你高贵的命来祭旗!”
说着,她急速摸出藏在桌案下那把脱鞘匕首,魏垣早知她会有这一举动,眼疾手快遏住了那只手腕,刀尖便在自己喉前停滞。
那把匕首刀身弯翘,柄上还缀了红绿两颗宝石,在屋内摇曳烛火映照下,闪着耀目的光丝。
对峙之时,魏垣才垂眸望之,只见刀身擦拭得如镜般明亮,锋利之感似乎能穿刺一切,不禁叫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迅速翻了个身,另一只手攀上夏姬那细长的脖颈,五指握拢,摁其于地。夏姬脊背与木制楼板相触,发出一声闷响,可响动不甚激烈,无人在意。
“口气不小,野辞提夏......”将她压制于地时,魏垣促声说道,他面色未改,甚至多了几丝阴鸷。“费力来刺杀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真有如此闲心?”
夏姬几欲窒息,攥着匕首的那只手也松了劲,生死之间,她开始晃动手上那串金铃,脆响在魏垣耳畔缭绕,似乎勾起了脑海深处一丝绵软,由点及面,扩散开来。
趁着神智还清醒着,魏垣忙夺过她手中那把匕首,掐她的手掌也顿时失力,夏姬得以喘息,翻身而起。
“我在草原上以此杀过吐蕃将军、作乱匪首,还制服不了你个游手好闲的王爷,只要是男人,便会有这软肋。”
夏姬咳嗽喘气,先前的柔情不复存在,神色中透露着不加掩饰的狠厉。
她并非普通刺客,而是那吐谷浑、党项两派羌人共同推举的新首领,野辞提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