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羌人攻来,那可就是祁昌懋任职后的第一战,届时出师不利,又如何得信于皇帝?若胜,依照他一贯作风,岂非再度屠戮?无论胜败,魏垣皆有机可乘。
伍必心跟他久了,自是知他甚深,任凭他话语迂回婉转,自己也能准确把握其中之意,笑道:“魏兄打算如何行动?”
“不行动......”魏垣脱口而出,待醉意发散些,解释:“再致一封信给陈恽,只说祁都督下回若领兵伐羌,只拨一半兵马与他,自己留守州城,以备不时之需。”
“必心领命。”
......
临近除夕,纾雅第二次收到了韦家人的来信,是母亲寄来的,他们已在宜州停了脚。
被流放者即是罪犯,家人不得入城,只能迁居野外,城郊处还有几处破屋,可供人遮风避雨。
带了几月的枷,骤然解开,众人皆松快。一行人中除长庆外,还有两位曾投奔韦家的远亲是青壮年,其余皆为女子,韦瀚又中年体弱,新居搭建便落到三人身上。
好在魏垣与许玦派去的护卫还未离开,需要做事时也能搭把手,只是宜州之地,刚开荒不久,货物匮乏,即便他们手中还有些银两,也难以购置用具,大多还要自己动手制,或向邻近村民讨要。
在那些破屋之中,他们择了一处墙体尚好的,重新修缮,在残瓦上搭了茅草,又伐木来补缺,在水边拓了两间新屋。
余下女子固然受不起重活儿,可结绳制器之事还可包揽,几日分工下来,小院也就初具雏形。
建造新居这些天,母亲也收到了纾雅的来信,知她衣食无缺,夫君也待她极好,这才全然心安,还在信中调侃道,原以为自己在家中打理杂事,到了外头也能过得井井有条,到了那儿才知自己竟还是个四肢不勤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