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这才恢复了有焦距的样子,目光深沉的望着她远去的方向,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瘦骨如柴,光穿过指缝撒入,变成一道道散开的暖黄道子,天色缓缓亮了,他放下手,扭头瞥了眼,脖子忽然发疼。
眼睛,比昨晚看的清楚了很多,看来在慢慢恢复。
连累他的脖子和腿,昨晚给明珠躺了一晚上,怕吵醒她一个晚上没有动。
他嗤笑,笑容极淡,半是苦笑,半是嘲讽。
自被被端妃开水灌喉折磨后,他便神志不清,似乎先前服下的毒药起了作用,李永业也发了病,带人大闹天牢,亲手斩杀了他。
他抚摸胸膛,竟没有伤口。
许是伤痕太多,重叠在一块,早已分辨不清了吧。
李永业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便是将他丢进河中,他应该都没想到,他还能活着。
他最看不上的儿子,屡次想杀死的人,却次次都能活下来。
李鹤抿唇,撑起身来,膝盖忽然泻力,向后趔趄了下,好在他及时撑住了后面的窗沿,这才没有摔得彻底。
已经多少年没这般无力了,和废人没什么区别。
不,还是有区别的。
苦笑过后,他望着方才明珠下楼梯的方向,目光深沉。
倒比小时候好些。
……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这也意味着一天要开始了。
昨夜留宿酒楼的人陆续起床,从各自的房间出来透气。
李鹤洗漱好,顺着楼梯往下走,他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不到特殊时候,他还不打算说实话。
方到楼梯拐角处,能看到大厅景象,便瞧见矮桌前坐着一个人,他与明珠一前一后,坐在对立处。
李鹤眯起眼睛,这男人,应当便是那个二傻子公子了。
昨夜与他打探明珠喜好,还发誓要和明珠一起照顾他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