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日。
“起床。”
蒋临风还没睡醒,就被何大能连人带被子打包卷成了个春卷扔到沙发上。
何大能在房间里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做什么,蒋临风坐在沙发上揉着眼睛醒盹儿。
“你干嘛呢?快点儿呗,我想上厕所!”
房门关着,隔着门传来何大能的一声咆哮。
“上厕所也要我替你去吗?”
“倒也不是……”蒋临风坐在被卷里晃着脚丫子,“我没有拖鞋……”
昨天为了显示从车上下来的飒劲儿,蒋临风直接把塑料拖鞋给甩飞了,晚上脱了高跟鞋又去蹭何大能的洗脚水,刚才又是被他直接扛着扔到沙发上的,蒋临风看着自己修长白皙的脚。
“哎,”她的声音幽怨,“我这么好看的脚,要是上面能配上一双拖鞋,该多好看啊!”
何大能就听不了她念秧儿,拿了一双自己的拖鞋先给她穿,突然看到蒋临风腾地一下在沙发上站了起来,竖起一根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神情肃穆地盯着门外。
“有杀气!”
说完,还没等何大能反应过来,蒋临风已经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下去,抄起何大能递过来的拖鞋,光着脚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门口,对准门外就是一鞋底飞了出去。
“大胆!什么人想暗算我?!走你!”
红姐躲闪不及,拖鞋插在她刚烫好的大波浪里,红姐的嘴角哆嗦一下,笑容僵硬得好像打了石膏一样。
“啊!”蒋临风的脸变得那叫一个快,看到是红姐,立马娇滴滴地搂着她的胳膊,“原来是妈妈呀!您这么早过来有什么吩咐?”
“我就是,过来喊你们吃早饭,”红姐小心翼翼地从大波浪里把拖鞋抠了出来,放在蒋临风脚边,“走到一半儿我又怕你们年轻人周末想睡个懒觉,怕打扰你们休息,就在门口听听你们起来了没有!我保证这次可不是听墙根儿啊!”
红姐站在门口解释着,语调那叫一个慈祥和蔼,邻居走出来,“哟,闫阿姨这次不到处吹牛说你天天教育儿媳妇了?”
红姐居然一点儿都不生气,抓住了竹竿就把蒋临风往上推,“我这儿媳妇是人精,哪里用我这个老糊涂来教育她呢!”
短短几天时间,整个楼里都知道韩家的家风变了——以前红姐吹嘘她把儿媳妇调教得多么二十四孝,现在,她在儿媳妇面前是二十四孝。
有了上次卖枕头的事情,蒋三金在老战友们中间扬眉吐气,人人都以为他家藏着多少稀世珍宝,蒋三金在外面腰杆挺直了,在家里脸色就好多了,红姐的日子也滋润了,对待蒋临风的态度,也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会儿蒋临风和何大能刚进门,就看蒋三金正在阳台上玩命地擦,还以为他又在擦相框,一看,擦的是枕头,献宝似的送到蒋临风面前。
“小庄,这是我另外一个战友老刘家的瓷器枕头,你看这个能卖多少钱?”
蒋临风颇为认真地检查了一圈儿,“您别问我能卖多少钱,卖是卖不上价格,你就说想坑他多少,那是多少都行!上不封顶!”
红姐把粥送到蒋临风面前,“怎么能说坑呢,你就是帮他们开开眼嘛。”
“就是!”蒋三金也是古董专家上身,现在左手手电筒,右手放大镜,碰到什么都想品评品评,指着蒋临风道:“下次这种陶冶情操喜闻乐见的鉴赏活动,还是可以多多益善嘛!”
老两口已经算了笔账,按照蒋临风讹钱的速度,不出年底,家里能买上小汽车。
何大能已经两口把粥喝完了,咸鸭蛋抠得溜干净,蛋黄在蒋临风碗里。
“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等会儿。”
蒋临风狐疑地看着何大能,刚才起床他就在房里鼓捣什么,把自己给卷出来了不说,还把门给关上了,刚才他也是最后出来的,这会儿又说要走……
她飞身一把攥着何大能的手。
嗤嗤拉拉都是杂音,蒋临风什么都听不清楚,认定何大能肯定有猫腻。
“你走哪儿去?大周末的,想去约会小情人儿?”
何大能的脸都黑了,这女人张口就来啊。
“你敢!”蒋三金抄起枕头,“你要是做什么对不起小庄的事情,我砸断你的腿!对了小庄,你看这个枕头摔了能讹多少?”
蒋临风这会儿抱着何大能的胳膊就是不撒手,被他从凳子上拖到地上,屁股都快摩擦出火花了。
“那也不松开!你说你说!你去哪儿?”
“铺子,行了吧。反正你对我铺子里的生意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