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净放屁!他不是你生的?”
“是我生的不假,最好的送了人,你咋不把二木头过继出去呢?能耐,你老三咋不像你?他害了老四,就该过继一个给老四,就你冒傻气!”
“晚上建辉让我和你以及老二、老三过去吃饭!”
“我不去!”
“咋还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呢?你是驴?叫去就去,跟自己儿子媳妇摆什么谱?下棋磨少推!你都多大岁数,还治气,有今个儿没明的日子,较什么劲?省人菜,惹人怪!”
“我没长那嘴!”
“爱去不去!你不去,我还能多吃一筷子!”
“你就不怕胀死你!”
“我有食母生,高孝虎给开的!哈哈哈……”我老爹笑喷了。他把手往后一背:大丫拧,拧出这么个结果,挺好,第一代大学生嘞,甭管怎么说:是我李老二大孙女!这一点毋容置疑,哼哼!李老三,我问你:你家大学生在哪里?心中的旋律在唱响。
他要找找李老三,这个平素鬼头鬼脑的家伙,哪儿去了?门前矮墙跟,李精树坐惯了的地方,居然空空如也,怕了?羞了?早干吗去了!你少做些缺德事,不行啊?他推磨一样,转了几圈。
非标准大学生,这在那个时代,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所以到今天,我大姐李爱华都重视人才,我在高中阶段擦边球那一回,我大姐看我总是一愣一愣,我差点儿就是了,却因抉择有误,与大学失之交臂,倒是我儿子不负众望,踩着时代的脉搏,点燃了理想之念,一代又一代人,接续努力,儿子去郑州大学之前,李爱华远在上海女儿家,却托人给儿子带来500元钱,这是老少友谊的续接,不因有人离世而断续。
时光是弯曲的,也是折不断的,岁月之弧,如弓如蛇,无论怎样,是连接着的,血总是浓于水。如果从李精妙那儿算起,我们这一枝上,第四代人,正在崛起。
老树吐新芽,新芽开新花,绽放的是延绵的青春,岁月之河,既有拓展,又有回流,重修家族史,忘记曾经,意味着背叛,人无完人,李精妙也有小人得志的一面。他找不到李精树,顿感索然无味,和老太婆的抢白,在我看来,简直是神来之笔,语不多,把李建辉的女儿们现状,说个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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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的早春二月,浓得化解不开的水还以冰的形态逞现,贾云龙的心情格外不爽,一直靠边的刘子凡,大有重掌权力的可能,以往召开小队、大队、公社连席会议,都不让这些人参加,钱震祖会领着那帮急先锋,个个口诛笔伐、唾沫星四溅,五分钟不到,那呛人的火药味,就弥漫开来,阶级斗争问题真的是年年讲、月月讲、日日讲,所以人人都能上纲上线扯几句。
沈冬秋死了以后,王格扬是当仁不让任了贫协主任,他嘴笨,说不出那么多道道,贵为光棍,真的是一贫如洗,身上脏兮兮的,一般人不愿意让他出风头。会议调调仿佛变了,除了继续批林批孔以外,那几类人不提了,却提了一项新内容:实现四个现代。
会议上靠边的一竿子人,居然坐在主席台上,这究竟释放怎样一种信号?是那个人重新回来了?他有那么大力量?不管咋说:撬走叶志军,堪称神来之笔,这里头张金梁当然功不可抹,有时贾云龙竟然劝贾一茜:要珍惜张金梁,这个人不容小觑,未来能走多远,不好说,从目前中央的调调上来分析:很可能形势又会大开大合突变,应当说:贾云龙的知觉是敏锐的,这个草人,脑袋里可不全都是草,他居然从广播里,听到儿违的邹庆云的声音,这在传达一种信号:有可能拨乱反正,丢下的有可能要拾起来。
三木公社的三级连席会议,开的时间很长,一直到跨过早饭时间,会议还在有条不紊进行,人事虽没有变动,但能感到一股山雨欲来之气,破旧的贫协主任不再受人待见,27岁的王格扬好像屁股还没有坐热乎,就有被人放冷的感觉,正在难受的时候,突然就听到钱震祖很温和对他说,“王主任,往前边坐嘛,你们的贫协工作要加强了,头几年因为批判工作太频繁,忽略了你们组织建设,今后要不断加强,这符合中央会议精神嘛!”今个儿怎么啦?太阳从西边出来?暖暖地也照着我了?他愣一下。
“你腰咋弯得像拱桥?沈冬秋真魂附你体啦?”贾云龙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