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这会儿意气风发,权力的奥秘,让他心态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孙东洋是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水,他相信:他已经坐稳了第一把交椅,但总觉得有些拐扭,不是书记,而是革委会主任,都说风水轮流转,如果不是这,轮不到孙东洋老去或调走,中间还有鲁延年、何宗昌等一竿子人,曹真宝夫妇没有到县政府,那儿不是闲杂人等该去的地方,更不适合叙旧谈事,人多眼杂,就直接去了家里,不巧,古不在家,当时的古大江正和毛不平在一家茶馆谈王红的事。
王红的名字现在已经只留下传说,很少有人知道:她们一家去了什么地方,但有关她的传说,还在江湖蛊惑人心,这位奇女子,象一树开得正艳的桃花,开在人们臆想里,见过她的人无不为她的美折服,我是跟在李红旗身后见过她一回,那是我这种孤陋寡闻的人,见到的土生土长的钟吾县第一美人,没有之一,她漫妙象仙女,阅男人无数,那么多年严查黄赌毒,她是红旗不倒,别说阴沟就是大江大河也不曾翻船,她活在一代又一代男人心尖上,大家都要保护她,所以她要风得风,要雨着雨,我和李红旗:这个有些痞性的他,从拥抱到决裂差不多十年,我曾经质问过他:红旗,你能扛多久?他讪笑一声,耸耸肩,冷哼一声:一辈子!这个李宜忠的四子,狂傲地蔑视着我:“不沾女人,不着烟火气,你就准备鳏寡孤独,终老一生吧!狗屁,倾其一生,你也写不出《红高梁》!我看不起你!”
我们的恩怨,如果硬要追溯历史的滥觞,最早始于我祖父,日本人建八角楼时,李精妙作为徭役中一员,被派往八角楼那儿,当时有个界河,城乡分界,李建太作为后辈,当了临时组长,日本人虽是虎狼之师,但为了工程质量,还是发了少许的钱,但这些钱都被李建太挪用,占为己有,当时我祖父也是年轻,血气方刚,就和李建太理论,李建太买通了日本人的一个官译,将李精妙穷揍一顿,这事不了了之。
我父亲本身就是瓜二,就更不是李宜忠对手,因为偷生产队玉米,又被抓个现行,遭到李宜忠又打又骂,还罚了钱,要不是我大兮(方言:伯父)李建辉出来顶雷,这事大了,别人为他的事跑前跑后,他却成了瓜怂,头能低到裤裆里,而李宜忠在扇过李建木耳光之后,当着贾云龙、李建玉面骂我父亲是混蛋,是人渣,象骂不听话的孩子。
愤怒是种子,种下前因就会有后果,聚集太过强大, 厚积薄发,必是井喷效应。
王红是两代人心中的桃花红,它美伦美奂,象一片祥云,游走在城市上空。
古大江原本是不相信的,钟吾县会有这样的妙人儿,当他把有些苦涩的茶,吸进又粗又黑的嗓子里,咕噜一声,滋味从腹腔上来,他已经按捺不住,“小毛,有钟你就带我去,耳听为虚,眼前为实,她是清末之名妓赛金花、杨翠喜还是小凤仙?引无数男人竞折腰?”
“有过之而无不及!”
“兄弟,带我见她!”古大江手拍在桌子上,无数馋虫,翻拱他躁动不安的心。
星星还是那些星星,月亮除过圆缺,还是那个月亮,不会唱歌,心中有歌,行云流水,在心中奔流不息,古大江开始相信毛不平了,自从当天临幸过王红,她就象一片祥云,在他心中再也抹不去,这是男人油腻了之后,片刻灵魂出窍,自此如同染上大烟瘾,再也戒不掉,许多年之后,古大江苍老如枯树枝,因为和李红旗争风吃醋,被这个血气方刚且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打了,据说头破血流,两个人被弄到八角楼派出所,因为他身份特殊,许多人惹不起,李红旗是出了冤枉钱,私了的,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派出所操纵下进行的,嵇秀铃不知道。
淫人妻者,其妻被人淫。
许多年之后,我利用网络终结了李红旗世袭队长的美梦,他气极生怒,因怒诈裂,象疯子拱动,最终世袭的高血压发作,差点儿一命呜呼,虽倾尽财力抢救,却落下终身病根,如小鸡啄米,靠棍行走,在一度濒临破产的境遇下,生存的力量,占据上了上峰,为了堵一口气,嵇秀铃红杏出了墙,这就是命运最后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