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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十年媳妇熬成婆,刘子凡不用再卖脚力,可以颐指气使叫别人,那也是岁月功德和人心置换。
再掏一掏,这些人七勾八挂,看上去互不隶属,但私下里都有关联,孤立的个体,不与人为伍,怎么融入社会?这些道道,岂是那些嘴上无毛的人能懂的?
了望天旅社有个会计叫门满江,这个人如果不是小头作怪,大意失荆州,惹下桃色官司,这会儿得仰躺在县政府大院,有人供吃喝、还有人拿茶水伺候,说不定还有人捶背捏腕,孙东洋得在他左边,这个人曾经是沈六铜的长官,策划和实施了钟吾县驻军139师起义,这么大一功,足以谋个县长,他禁住高官金钱的利诱,却被人家淌出的桃花水冲走,算是充军发配,也算是变相保护,屈居不毛之地,暂且求安。
耿仲礼和这个人成了莫逆,隔三差五,他得到了望天,不是为了看弟弟,而是为了会门满江,这人厚道,不居功,不谈过往,还不让朋友花钱,难能可贵识相,大谈特谈共产党的英明,他的事,不就是耿的事吗?事不大,一般人还真不好办,这在那个年月,人声鼎沸,靠蛮力与天斗,与地斗,所以应运时代而生,出了铁人王进喜式的人物,不足为奇。
门满江一个出来混事,在外面有了女人,成了家,他可以与他的家庭决裂,但生他养他且垂垂老矣的父母他不能不管,老家发大水,老屋子倒了,要重盖,差点石头,别人都是自己去关山,他也可以麻烦鲁延年,他老家就是关山,思来想去,还是说给耿仲礼听,说的人有心,听的人记下,所以耿义不容辞应承下了,耿仲礼为这事,一夜无眠。
梁修身很热情接待了他,胡德禄食堂少不得摆下一桌,少不得有钱震祖,顺道招上殷水芹,一切水道渠成。
有件事,让梁修身纠结,要不要叫上那个退武军人?借机缓和一下他们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你可以这样想,更可以这样做,人家领不领情,还得另说,乔荪可不是给面坡就下驴的人,再说,梁氏有今天局面,全赖刘子凡,但具体办事的,还是钱震祖,老梁头精如狐狸,他没有忘记刘子凡,只是有钱在,他一般不请刘到场,避免尴尬,再说,殷水芹也是刘子凡钟意的,酒菜上桌,太阳早掉在上,殷水芹姗姗来迟,虽半娘徐老,但姿色是岁月橡皮擦不去的,常常寂寞袭心,孤寂长夜缺男人的她,自然要风情万种。
第48章:
王格扬几天整顿下来,虽说是旧貌换颜,但毕竟有些意风发,破门虽关上了,但依旧被风摇响,地面虽干净了,缸刷过,也注满了清沥沥的水,但骨子里的寒酸依旧在,墙缝抹了又抹,塞砖头瓦碴,总算屋子里有了温度,移动了床,不再靠近灶台,五天以后,他居然人模狗样出现贾云龙面前。
“表哥,你好!我来看看你!”
“嗯!收拾过,你早这样,不早就天翻地覆慨而慷了,虚惊回来就好!有什么事吗?”贾云龙越人无数,岂不知道王格扬此来目的?
“是这样:表哥,我参加批斗会之前,沈主任说:只要我……表现好,可以提拔我当渠西队副队长,这事可作数?”面对面,他还是有些层场,但已经把过去不敢说,大胆说出来,这已经不是曾经的王格扬了,虽因羞愧,双手扎煞无处安放,他大踏步进步了,这一点让贾云龙吃惊不小,这个曾经让贾看扁,象死狗扶不上墙的人,今非昔比。
“这种事我不好越俎代庖,你得让他出来替你说话,我才好就坡下坡,你毕竟受他蛊惑,才遭此大难,你这就去,放心,我这边没问题,就是走个过场!”贾云龙看见孙爽进来,这女人最近有些嚣张,隔三差五得陪她睡上一觉,比起干、瘪、瘦的林朵,别有一番风味,刺激男人欲望勃发,象飞溅的瀑布,愉悦灵魂,让他爱不释手,“你去吧!”
“孙主任好!”
孙爽吓了一跳,侧转身,看着王格扬的背影,“是吓傻了?还是开窍了?”她心目中的王格扬可是个闷葫芦,三脚五捶打不出个屁来。
“你啥事?”
“哟?贾大书记这话说的!”她瞅一眼外头,压低嗓子说,“还非得那事找你?有件事,我不知道当不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