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是干啥嘞?”我妈一头雾水。
“就是能写流芳千古的书人!”
“噢,我地个乖乖,那老厉害了,我说这小子怎就与别人不同,哪天找百通爷给掰扯掰扯,说不定,咱李姓能出个大人物!男子占八有饭吃,如果我没记错:他是六月十八生人,占双八嘞,要是二十八,就更好了!”我大爷李建松在旁,把我夸得象个宝,其实我是根草,终身为写作而累,终是一事无成,是他启蒙了我的文学爱好,虽剑走偏锋,我不恨,始终以其为师,当我写这本书时,他们一个个以不同的方式故去,但他们在世间的曾经所做所为,激励我一生,这是精神家园里不可多得的良师益友。
因为与众不同,所以我在学校,从来都不缺少异性的青睐,区区李瑞芹,就算一枝独秀,也不可能是我心中常青藤,心有所爱,男女之事,只不过点缀取悦我的生活,我的世界波澜壮阔,象大海一样丰厚,她是其中一滴水吗?或许就是我的若即若离,童年的玩伴,离我而去,尽管她们婚姻曲折,但只要回到那片曾经我如此厌恶并想逃离始终与其相牵相伴的地方,她们和我都会无限慨叹:曾经的可能已经成为不可能,深深地遗憾,象新犁的土地,陈年老酒般的香气,裹挟着挥之不去的意味,在记忆中飘散,啊!我的童年;我的少年;我的成年,那片土地上播撒的爱恨情仇,都随着拆迁,在弥漫,在消失,在沉淀,离开了那片土地,才觉得那片土地是如此珍贵。
“牛人!你牛气个啥?”李瑞芹在跺脚。
李红霞却叭叭汗淌,姑侄俩转身对望,青春里第一束朦胧的火花,象阴阳电那样:在对射途中撞击,双人四目,象陀螺那样追逐旋转,过了一会儿,凶悍的目光乍长乍短之后,双双辙身,背道而驰。春天草疯长,花乱开,心花更是怒放,恼人的青春在四月炸裂,浓稠的汁液,象很厚的稀饭,一滴滴滴在地上,渗透,变黑,蝇叮蛆拱,猛虫子抱鹅蛋,撑不起腿,人懒散要困顿想睡,醉人的香弥漫着,桃花落尽百花开,那些曾经开得海海漫漫的不知名的野花,让我神驰欲往,我不知道我所经历的是人还兽该经历的,但许多年之后,更多的悔,夹杂其间,特别是我三十多岁时,经历我一生最低迷的岁月时,我时常怀念那青春的兽行,我就是一个小屁孩,错把珍珠当顽石扔了,而且是不止一颗,当我的青春走进死胡同里,我才慌了:事业无成,个人婚姻无着,我才知道青涩岁月中,那些我摈弃的东西,是何等弥足珍贵,可我象撒沙子一样,把她们全撒了,家未成,业未立,我才知道:我当了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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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对于我来说:是青春躁动的一年,我第一次知道:男女有别,别在何处,但我只有11~2岁,不可能动,我的器官还未长大,还不能发挥正常作用,它虚怀若谷,没有学会膨胀充血,它不可能象气球一样被那股气吹大,它仍然象条死鱼挂在寻儿,除了排尿,别无作用。
经过一个星期的对峙,李瑞芹大约气包一样的心散了,能够心平气和和我说话,我有些喜出望外,看来我的隐忍,已经奏效,猴子不上竿,我多敲两遍锣,谁心更狠更能忍,谁就会完胜。
树荫下,我装作没有看见她,我用树枝在地上瞎画,这是诱捕术之一,听得见她急促的脚步声,甚至听到她那浓重的喘气声,我用脚涂了我画的,然后抓耳挠腮,并且装出长吁短叹,我这么用心火烤她,她能不焦糊?
“你怎么啦?遇到啥难题?我帮你!”
我丢了木棍,拍拍手上泥,“算了,一道思考题,还没学到,我自己瞎琢磨,改天再说!”
稠厚的阳光里,掺杂了浓和密,让人目不能直视,那是一个蒸腾的中午,难得一个星期天。
“我们一起剜菜去!”她提议,那条曾经让我怦然心动的乌黑大辫子,在手里把玩,就象电影中的铁梅,为了烘托效果,我那时并不动,认为是真的,李铁梅衣衫褴褛,那隆起的前胸,让我的心诡异一下,象定海神针,插在海水一隅,海水就不再摇晃了。
“去就去!我还怕你不成?只不过,剜不到那么多,要你赔!”我是得无理不饶人!
“这个没问题!”这已经成为惯例,好像她上辈子就欠我的。
四月的世界,是对穷人的馈赠,不说花赏心悦目;不说野菜招惹人心馋;单就那可以随时脱单的气候,温馨得让人想醉,不用再穿那油絮一样的露着棉花一样近乎乞丐服,单单是捂了一冬不曾见水的馊臭味,就让我自惭形秽,还好,昨晚烧热水,扒了层灰皮,这会儿可以坦然靠近她,闻着她的喷香,是雪花膏扑上去的,还是她的体香,啥傻分不清。
原野之美之空矿,让我心旷神怡,妈妈的,穷人可伸腰舒筋了,压抑太久的欲望可以如信鸽子自由放飞,我丢了篮子和镰刀,张开双臂,想象鸟一样展翅高飞,“啊呀呀~—!我来了!”
“你干吗?你疯了吗?”
“我真想疯一回!”
“你要真疯了,我怎么办?”这话有点深,象一口井,我那时道行浅,既听不懂,也看不懂。
“啥意思?好像我的样样,与你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别弄错了:你是你,我是我!你会嫁人,我会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