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老声常谈,但今年略有不同,所有大小队干部、公社干部,只留一人值班,其余的全部投入夏收夏种中去,会上刘书记反复强调:如果谁在这场三夏大忙中玩忽职守,一经查实,决不姑息,一撸到底,这是饿怕了!”
“会议开得及时,我看大队干部留张金梁值守看电话,其余每人一队,定点包干,直到水稻栽插完毕,也包括我,你看行吗?先动员各生产队整场修路,做好防雨的准备,万一有雨及时保粮,如果谁糟蹋粮食,立马追究其刑事责任,决不含糊!割一点打一点晒一点收一点,做到颗粒归仓库!”
“下午开个会,大小队联席会议,明确任务,包干到人,谁的问题,谁扛,也包括我,我们要吸取历史经验教训,那些饿死的人,就是一面面镜子,各生产队统一收管,六月十号第一次分粮分草,对于秋属作物山芋培垅栽插要早要及时,要注意天气变化,垅沟要高,注意防水排涝。”
“梁书记还是在会上说吧,我看你刚才好象……”
“家里私事,不值一提,我能克服,主要是孩子们的事,牛芳芳介绍她娘家的范尼给秋风,本是好事,想不到这两个孩子就滚在一起,你知道我家情况,春风的事欠了一屁股债,还没还上,这又要……我都愁死了,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成什么了?”梁修身摊着手,显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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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另立一面宅子?”
“说得轻巧,那是一个钱两个钱的事,针插的?纸糊的,谈何容易?”
“我听说你在耿圩有个亲戚叫车西洋,能杀猪杀牛,你不会找找他?”
“找他有屁用?他现在也在生产队劳动,哪有这么多猪和牛让他杀?”
“我是说……我是说……”贾云龙说半截留半截。
“你倒是把它说完了,你要急死人呀?”梁没明白。
“我们生产队有头老牛,且生着病,活干不了,还得让人伺候,你不如……”
“馊主意,绝对馊主意,我哪有钱买牛,再贱我也买不起,再说,杀牛也挣不了几个钱,我劳那神干什么?”
“我让你买了吗?”
“白送?你当不起这个家!”
“我说白送了吗?”
“既不买也不送,难不成你让我偷?”梁怀疑贾是别有用心,这是想借机撬动他,他不能不怀疑贾要用这事做支点,撬起他这块压在贾头上的巨石,不把他撬走,贾只能屈居老二。
“难道不行吗?你知我知地偷,这事我来安排,保证你万无一失,怎么样?不过你可欠下我大大人情,等你发达,别忘了我!”
“你这是把我往不归路上送!”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活人让尿憋死?这不都是让生活逼的吗?堂堂一个大队书记,娶个儿媳咱就这么难?脱裤子当当,咱丢不起这人!”
“不行!不行!”梁的头摇得如波浪鼓。
贾令才胆子实在是太大了,乘着夜色,一个人跑到乱葬岗去,那些被起撬动的棺材板,别人大白天望一眼都战战兢兢,他拾了一二十块堆在那儿,有些尸体被狗扒拉在棺沿上,他一刟钩下去,刨起拖出,他把那些棺材板放在自制的轴承小车上,捆好,拖着就走,小鬼庙一带,那些生生白骨,白天日头爆晒,到了晚上,会自燃蓝光,那是骨头里磷的作用,他了解这些,马上要施肥泡地,生产队粪桶水桶稀缺,李宜忠要他不上工,在家做二十副粪水桶,先支给他十块钱让他自购桶箍和木材,桶箍他买了,就差木材,他动了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