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掌柜的解释说,他们那个暗杀小组本来是准备在什刹海的银锭桥底下安放炸弹,等载沣走在桥上的时候引爆,当时就能把他炸死。
可是行动的时候出了岔子,炸弹是在晚上放的,白天目测的距离不准确,安装的时候发现拉火的电线短了几寸,没办法只能重来。
正收拾的时候,醇亲王府正好开了门,有人打了灯笼出来,他们就只能把炸弹留在那里,人先撤离了。
等第二天再去的时候却发现炸弹没了!
他们的负责人当时就要求暗杀组立刻撤退,但是执行暗杀任务的四个人心存侥幸,觉得他们的炸弹用的是一个铁壳子,会不会被过路的老百姓当成废铁捡走了。
等了几天都没有动静,他们觉得如果是朝廷的人取走了,现在肯定已经是满城风雨了。
一点儿动静没有,说明事情并没有暴露。
刺杀载沣是同盟会眼下最重要的任务,为了这个事情,几位同志在京城潜伏了很久,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多,现在万事俱备,就差这临门一脚。
他们觉得放弃太可惜了,于是派了两个人去日本取炸药,打算重新来过,剩下的两个人就守在打掩护的照相馆里没走,当场就被人给抓住了!
付宁听着觉得这几个人何止是心存侥幸,简直就是拿敌人当傻瓜了,暗杀这种事,一击之下,不管中不中,立刻都要远遁千里的。
黄掌柜的说完了前因后果,站起来对着连安行了个礼,“连大爷是丁先生引荐的人,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您伸手是道义,袖手是本分,我们不强求,如果您要是去检举,付先生知道我的落脚之处。”
话音落地,他转身就走了。
付宁看着他的背影,问了一句:“这事儿你管吗?”
连安摩挲着脑袋上的青茬,过了半晌说:“不着急,我先看看。”
他说是看看,又过了两天,付宁再来的时候,就看见他桌子上放了几张纸。
见付宁进了门,他把纸递过来,“写得挺好,是个人物!”
付宁低头一看,纸上写着一首诗: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这诗他知道,“汪兆铭?!刑部大牢里是他?!”
“你知道这个人?”
付宁点了点头,知道!当然知道!这家伙可忒是个人物了!
他真不如现在就直接没了,也算是青史留名了。
“大哥,能不能托你刑部大牢的朋友给他下点儿药,直接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