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拿了个桶,从旁边的小河沟里提了点儿水喂牲口,看着骡子喝得欢,他扭着头跟小吴说:“得两天,咱们这还是加了劲儿的跑,今天估计只能到河西务,明天晚上争取能过杨村。”
现在白天长,他们一直跑到太阳完全下了山才停下来,果然就像木头说的,停在了河西务。
找了间僻静的小店,要了一间房,就这几个人再分开房间睡,木头觉得自己看不过来。
而且住店最主要的目的是喂牲口,不管是骡子还是马,这么一天跑下来,不喂点儿精细料,明天就跑不动了。
旭大爷和小吴昨天夜里都准备了一宿的行李,这一天在车上颠簸,早就困得不行了,天气又热得让人倒胃口,所以就都灌了一肚子的凉水,沾枕头就睡着了。
他们俩也没有什么逃亡的意识,反而是在京城的连安急得牙床子肿老高,不仅盯着关老六,还分神看着醇亲王府。
一个是前阵子的盟友,一个是原本的靠山,对付端郡王一脉的时候,大家还能拧成一股绳,现在自己就刀枪相向起来了。
送走了兄弟,连安就拿着自己以前藏起来的古玩字画出门送礼了,这回他是下了血本了。
找了几位宗人府的老人,就是那种辈分高,但是权力小的,先把礼送了,然后真心真意的请他们到醇亲王跟前给旭大爷求情去。
这件事不大,也没什么牵扯,更重要的是溥旭已经请旨出洋了,根本不会构成什么威胁,几个老头儿乐呵呵的抱着字画应承下来了。
而且连安还不是一块儿找的,他隔一天找一家,这个上眼药的是一波一波的踏进了醇亲王府的门。
都是长辈,醇亲王也得陪着笑脸招待,然后听着不同的人跟他说着差不多的话。
“那孩子是个小辈,有不到的地方,你多担待,多教教,别上来就是雷霆手段呢!”
“我跟你说,那孩子的血缘跟今上远着呢,就是个奉恩将军,你不用这么在意他!”
“人家现在远远的走了,都上了东洋了,这态度就明确了,自家子侄也不能赶尽杀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