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宁也有点儿犯傻,他今天心情不好,刚才喷那个老六也是破罐子破摔,根本没考虑后果,活就活、死就死了。
可是这位明显跟他不是一个阶层的,这么一行礼道歉,他反而觉得自己有哪儿不对了。
付宁不敢实在受了人家的礼,一掀被子就从床上滚下来了,实实在在的摔了个屁股蹲。
一下子把人家给逗笑了,这一礼也没行完,“看来你是没什么大事儿了,我叫连安,虚长你几岁,今天的事儿还是得说句对不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前厅来吧!”
说完,他就先出门了。
六总管脸上不太好看,但是付宁刚才那个屁股蹲摔得好,他现在也没那么大火气了,伸着手指头点了点付宁的额头,“倒是个好命的!”
旁边的丫头拎着付宁那两只看不出本色的鞋,弯腰跪下要给他穿上,付宁哪里好意思,自己拿过来两下就套上了。
一出门,他才发现天都黑透了,这一天大风刮得天上一丝云彩都没有,满天的繁星灼灼。
付宁刚才躺在了一个四合院的倒座房里,现在要穿过院子去堂屋,同样是初春时节,影影绰绰能看见院子里花木已经应景开放了。
刚才那个丫头手里提着盏灯笼在前引路,嘴里给他科普着:他们家是姓叶赫那拉的,跟宫里的贵人都说得上话,家里老福晋是宗室女,也是有头有脸的。
两个人没走两步,六总管从大门那边疾步走了过来,抢在他们前面站到了前厅门口,“大爷,那个洋大人又来了!一定要见您!”
连安开门就朝着大门口去了,六总管脚底下一个急刹车,转身又坠在他身后,“爷平时不是都给点儿银子就打发了吗?今天怎么这么赏他脸啊?”
付宁脚底下也一转向,跟着看热闹去了,不为别的,他听见门外那滴里嘟噜的英语了,想起了自己当成种子的外国玉米好像就是教堂流出来的。
等他站到大门口的时候,连安跟一个神父打扮的外国人已经热热闹闹的聊起来了。
不过一听内容,那叫一个鸡同鸭讲!
那个神父今天穿着正式的袍子,嘴里说的是:过些日子是复活节,邀请连安去教堂参加清晨赞美会,还有寻找复活节彩蛋的活动。
而连安连说带比划的问这个神父知不知道一种药,可以治风寒发热,是一种小白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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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两个人说得还挺热乎!
付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走过去当起了翻译,他一张嘴两边都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