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兄弟,看你这衣服、谈吐,也是过过好日子的,这是被人劫了道了?”
“家门不幸。”吴树丰不愿意多谈,看着付宁手里的药包说,“大哥,不能让你救了我的命,还得搭上药钱,我也不知道你花了多少,这点儿钱先给你,不够的过了年我再去筹。”
说着,一张纸票递到了付宁手里,是一张裕丰钱铺的银票:通兑白银五两。
付宁心里一转个儿,这都快能换八、九块银元了,随手又塞回去了,“请大夫开药,一共花了两块银元,剩下的你就喝了两碗米汤,值不了这么多!”
这句话说完,吴树丰脸上的神色一下就放松了,“大哥,您先别推辞,我看这两天家里也没有别人,斗胆问一句,我能不能租您院子里一间房,住上一段时间,现在我是没地方去了。”
这回轮到付宁不说话了,他确实缺钱,五两银子也真是不少,按照现下的市场价,租这么个院子一个月也就不到两块钱,只租一间的话,这点儿钱能住一年还有富余。
但是吴树丰给他感觉有点怪,结合他差点儿被冻死这件事一想,估计背后是有故事,那让他住下来,会不会连累自己?
他沉吟不语,吴树丰也不催他,抚着胸口低低的咳嗽着,慢慢坐在炕沿上,把自己的书包拽过来,抱在了怀里。
看着他这副病病歪歪的样子,付宁干脆就坐在了边上的椅子上,都是爷们儿,哪来那么多的弯弯绕!
“你想租房可以,但是你得把身上的麻烦交代清楚了,我可不想平白惹上什么事儿!”
吴树丰没想到付宁这么直接,一时有些愣怔,瞪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付宁。
这时他的眼睛里才流露出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该有的清澈和无措。
“看着年纪不大,还玩起心眼来了,我能把你从雪堆里拖出来,也能给你扔回去!”
吴树丰踌躇了半晌,直到付宁等得不耐烦了,想站起来薅他脖领子的时候,才小声儿把自己的来路交代了。
他今年十四岁,就住在朝阳门边上,家里有两处碓坊,不敢说多么阔绰,也绝对称得上是小康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