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的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极强,从最初对飞驰汽车和高耸建筑的惊叹,到如今已能熟练使用手机支付、辨认大部分交通标志,甚至能分辨几种流行的饮料品牌。
她眼底的新奇渐渐被一种习惯性的探索所取代,只是偶尔,在无人注意的瞬间,她会下意识地摩挲一下腰间——那里原本应佩着她那把心爱的短剑。
几天前,在一次从游乐园回来的路上,车内放着舒缓的音乐,霄云看着窗外流转的霓虹,状似随意地提起:“许攸,要不要……回你老家看看?我可以陪你一起。”
车内原本轻松的气氛微微一滞。许攸坐在后座,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她沉默了几秒,才异常冷静,甚至可以说是淡漠地摇了摇头:“不用了,霄云哥。”
霄云透过后视镜,看到她迅速低下头,侧脸线条紧绷,脸色在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
他心中了然,那里定然有着不愿触及的往事,于是体贴地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将音乐的音量调低了些,转移了话题。
然而,霄云终究是放心不下。第二天,他凭借着许攸档案里模糊的地址信息,带着上官婉儿,亲自踏上了前往贵省深山的路程。
两人伪装成前来采风写生的艺术生,一路颠簸,才找到了那个藏在群山褶皱里的小山村。
村子的景象比霄云想象的还要闭塞一些。虽然通了水泥路,也立起了不少崭新的小楼,显示出国家扶贫政策的成效,但依然能感受到一种与世隔绝的沉滞感。
经过一番小心翼翼的打听和探寻,他们在一处相对偏僻的山坡下,找到了一栋尤为破败的木结构老屋。
墙壁被经年的风雨侵蚀得发黑,瓦片残破,露出下面的椽子,院落的篱笆东倒西歪,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其彻底摧垮。
一个身形佝偻、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独自坐在门槛上,眼神浑浊地望着远方,手里无意识地搓着几根干草。
那孤独而凄凉的画面,让霄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泛起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