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图什么？还不是图我妈这个人？”

王锦鲤也不知道怎么劝他，这一夜顾明像个孩子似的埋在她的胸口，情绪很低落。

第二天赵玉兰和张大勇准备去照相馆拍照片，一来是用在结婚证上，二来万一他有个好歹，以后遗像也是需要用到的。

她今天打扮得特别精神，穿着一件正红色的棉袄，还给头发焗了油。

张大勇是个老光棍，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件衣服。

赵玉兰昨天去镇上给他买了一件枣红色的男款羽绒服。

两人走在村里，不时有人指指点点，闲话满天飞。

赵玉兰推着张大勇，堂堂正正、昂首挺胸。张大勇有些面儿薄，一直耷拉着脑袋。

“勇哥，咱们别在乎外人的眼光。

咱们又不偷不抢的，你未婚，我丧偶，咱们合情合理，合法合规。

今儿咱们就先把结婚证上面的二寸双人彩照拍一下，明天我就进城问那小子把户口本要回来。”

赵大勇笑得一脸幸福，一张面如死灰的脸上有些回光返照。

他牵着她满是皱纹的手，笑着说道：“咱们这样做确实有点老不正经，不过我就是想和你沾亲带故，想和你扯上一点关系。

不然每年鬼节都没人惦记我，以后你也给我烧几个金银元宝，给我做顿饭菜。”

“呸呸呸，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现在医疗水平高，癌症已经不是不治之症，活着就有希望！”

张大勇迎着清晨一抹强烈的阳光，眯起双眼，身体越发有些冷。

“玉兰，‘希望’是个好词啊！”

赵玉兰笑道：“勇哥，希望就是盼头！人不就是靠着盼头过日子嘛！

以前总是盼着明明早点长大，早点结婚生子。

盼着你找个好女人结婚，心里又担心你找了女人，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再也不看我。

勇哥，玉兰在你这边自私了一辈子！”

“我知道你在乎我，当年也有几个女人要和我结婚，我心里有你怎么容得下别人！

玉兰，你说如果当年我们都勇敢一点，我铁了心要做明明的继父，也许咱们就不用等到现在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现在即便是领了结婚证，也没有夫妻之实了，我已经不中用了。”

赵玉兰含着欲掉不掉的眼泪：“明明从小敏感，是我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是我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