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远在海外,白临珏甚至为这个弟弟骄傲过。
没想到,前段时间孟述再次送信过来,他才知道当年白家灭门的事情竟然是自己这位弟弟自导自演的夺权大戏。
此刻,惨白的光线打在白老爷子布满皱纹的脸上,他脊背佝偻,身形瘦削,眼神却始终笃定,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落魄。
白临珏看着这个与自己同样苍老的弟弟,终于颤巍地开口:“当年,为什么……”
白奉津抬头看他,纵横商场多年的眼睛依旧锋利沉静:
“没有为什么,大哥,义父偏爱你,因为你们都太仁慈,才会被长老会的人一直捏在手里。你们做不到的事情,只有我能做到。”
他盯着门口拄着拐杖的老人,声音沙哑:
“只有我能带着白家走下去,我废了长老院,把白家从名不见经传的地位提升到了今天位置,培养了最适合白家的接班人……”
提到白暨尧,白老爷子明亮的眼睛终于是黯淡下去,声音恍然带着哽咽:
‘“阿尧……阿尧是我培养的,最出色的孩子啊,就是心太软了……”’
直到现在,这位从进来以后就一直沉静笃定的老人终于露出一丝慌乱与愧疚:
“阿尧什么也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他应该清清白白地做白家的总裁……若不是陆湛,陆湛……”
白临珏静静看着他:“直到今天,你依然觉得,白家今天的一切都是陆家所为吗?”
白奉津快速地转着手里的念珠,嘴里喃喃着:
“当初便不该与宏家那群废物合作,就应该派人让他死在燕市才对。”
他整个人都深深地沉浸在了自己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思绪之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他隔绝开来,白临珏的话也未能在他的心湖激起一丝涟漪。
此刻的白奉津面色苍白如纸,神色更是愈发地颓丧不堪。
而另一边,白临珏则静静地站立在原地,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眼前仿佛失去灵魂一般的人,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
最终,一声轻叹从他的口中溢出。
转身走出门外,白雪遥上前搀扶着他。
白临珏拍拍她的手,看向旁边的白璟恪:
“虞家那丫头呢,带我去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