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极尽谄媚讨好,愿以消息换取巨利,详细写了司牧监各种马的总数量,以及今年内繁育的新马,开春大宛的进贡日期,还有司牧监内部之人的名单。
另一页是凉州北面防卫所的布防地图。
“就这些?”宋灵淑皱眉,将信举到孟敏的眼前。
陆元方松开了孟敏,孟敏冷着脸理了理衣冠,淡淡道:“还有一些信件在府衙,两方多次通信,信中写了凉州所有防卫点的地址,还有轮换班的时间。”
“孟司马,请问他卢绍承从何处得知防卫所的内部消息,在你们凉州府统辖内,还能有人将这么详细的消息泄露出去?”
“这……下官就不瞒宋督察了,两个月前,防卫所遭遇了突厥来袭,对方挑在轮换期间出击,对防卫所的内部了如指掌,若非凉州府及时赶到,防卫所早就已经沦陷。”
“我们从突厥骑兵的身上搜出了防卫所地图,上面详细记着防卫所全部的隐蔽哨塔,还标注了轮换守卫的时辰。汤刺史秘密上报朝廷,长公主下诏,加强凉州防卫所的防御,命凉州府全力查出奸细,绝不能留下隐患。”
孟敏越说腰杆挺越直,不悦地扫了一眼还想动手的陆元方。
宋灵淑知道再问孟敏也没用,不如先去看看卢绍承自己怎么说。她不再理会孟敏,快步进了司牧监。
荀晋背着俞友仁走在后面,走到中庭时,直接将人关进了房间内,反正人也昏过去了,这会儿功夫也顾不上他。
撒塔娜没敢直接跟着宋灵淑进去,跟在了荀晋的后面,小声问道:“卢监正怎么可能通敌叛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撒医师,司牧监今日太乱了,不如你先回去吧。”
“我想留下来看看,卢监正人挺好的,我不相信他会是突厥的走狗!”
荀晋无奈叹息,“好吧,你随我一同去,不过现在里面肯定吵起来了……”
……
宋灵淑踏进正厅,见卢绍承如丧家之犬般坐在地上,发髻凌乱,身上的官服皱巴巴。
黄洧坐在旁边一脸悠闲喝茶,见宋灵淑回来了,立刻浮起怒意。
他站起身便指着地上的卢绍承道:“宋督察,枉你白跑两日,竟不知此人才是马瘟病的背后推手。传闻你断案手段了得,我看也不过是虚假传闻而已……”
宋灵淑见黄洧急着向自己发难,挑眉瞥了他一眼,并不理会,而是直直站在了卢绍承的面前。
卢绍承满脸的斗败颓丧,抬头露出了极为绝望的表情,没有开口反驳黄洧对他的指控,复又垂下头,一副任人说什么便是什么,自暴自弃的态度。
宋灵淑气得直翻白眼,将信展开递到他的眼前,“卢监正,这是你写的吗?”
卢绍承盯着纸张默不作声,嘴唇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