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看过了。”王衍点点头,“这个曹将军风评不错,打仗嘛,哪有只赢不输的,总不能一输了,就要砍将军的头,那样谁还肯为国出力?”
“父亲,孩儿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这里都不是外人,士稚也是你新拜的师父,以后洛阳如果守不住了,阿玄就拜托士稚了。”
祖逖这些日在太尉府做王玄的教习,也学会了一些人情世故,自然也是客气了一番。
得到了首肯之后的王玄,就问,“按照之前的指令,曹武将军这一路的任务就是防御太阳城,并没有出击的任务,那么这个彭默是怎么在城内怯战,然后冲散军阵的。”
祖逖看了王衍一眼,询问这里话事人的态度,王衍点了点头。
“曹武撒了谎,我去看过彭默的伤势,右腿摔伤一处,后背多处中箭,但只有一处,穿心而过,其余的有的连血都没扎出来,箭头还有半个露在外面,一眼就看出来,是死后被插在上面的。可以肯定的是,彭默是为曹武挡箭而死,是冤枉的。”
“哦?既然师父知道的这么细致,想来父亲也是知晓的。那为何父亲不为彭将军鸣冤?让一个战死沙场的将军还有背上污名?”王玄毕竟还是热血青年,还没有被那么多的世故困住。
“处仲,你来说。”
“阿玄,这就是官场。黑的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更有价值。曹武还活着,还能领兵作战,现在洛阳城岌岌可危,正是需要将军的时候。”
“那正义哪?公平哪?法度哪?”
“这些,首先要活着。大兄,刚刚送上来的奏报,荆襄的季伦和平子,以属地民乱四起为由,拒绝了北上宜阳。”王敦随口一说,但刻意避开了苟曦和司马越的争斗。又把话题转移到了更加关键的战场上。
“这个平子,这个季伦,俩酒鬼凑一起了,能有什么好事,每日里还不是醉生梦死?”
“倒是南阳王一反常态,命部下淳于定出兵宜阳了,算是今天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曹武将军府。
“来兄弟们,喝。为了死难的兄弟们,也为了记下今日的仇恨。”曹武光着膀子,和那些残兵喝在一起,碗和碗撞在一起的声音,仿佛让他们回到了那个可怕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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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你的计策实在是高明,现在兄弟们的命……将……军,你……”回话的人,吹捧的马屁还没有说完,就倒下了。
然后是其他的残兵也都带着不甘倒下,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了曹武和几名心腹。
“没办法啊,兄弟们,你们知道的太多,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想念彭默吗?那本将军就送你们去见他。”说着,碗中的酒倾泻而下,在地上撞出一串水花。
“将军,事情都办妥了,没人发现,他们这些人现在都上了前去拦截刘聪的宋丑将军的名册。”心腹很快的通报着,“这下万无一失了。”
“不够,还不够。”
“将军,死人是不会翻供的。”
“但……”曹武抽出腰间宝剑,反身刺了心腹一个透心凉,“活人就会,我从不受人威胁。你下去见了这些兄弟们,给我说声对不起,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也没办法。”
曹武处理完了这些证人,又带着礼物去拜访了洛阳城中的大官小令,主打的就是一个礼多人不怪。
曹武的礼数周到,以至于连深在皇宫的司马炽,都以为他是一个忠臣良将,又偷偷发了诏书,命他铲除权臣司马越。
曹武哪,二话没说,就把这封可能是司马炽在厕所里写的密诏,上交给了潘滔,顺便还附上了一份和他联系此事的名单。
潘滔如获至宝的开始杀人抄家,丰富自己的后院和后宫,这一杀又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因为没钱打点,或者说钱太多,打点也没用,被当成了苟曦同党,直接就处死了。
此时,远在荆襄的两个酒闷子又在襄阳开起了宴会。
王澄问道,“季伦兄,你为什么劝我也不要入京勤王,太尉可是我亲哥。”
山简一脸醉意的说,“夷甫兄为王家设了三窟,青州已被拔,现在是苟曦的地盘,淮南世弘战死壶关,江东嘛,倒是一个将来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