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昔日背负巨债坚韧不拔,那时身负重担仍意气风发,后遇苍焱,针锋相对唇枪舌战,狗血满头却灵动鲜活,那时候,他是真正活着,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呢?
无欲则刚、无情则韧,果然,任何外在伤害都抵不过心头一刀。人呐,一旦丢了心,便连精气神一股脑儿统统丢了。守住心,才能真正无敌。
沈沁又回到咖啡店,先从简单重复的工作开始,至少先把僵硬的四肢调整回来。重复规律的生活有一个好处,杀掉时间、麻痹神经、同时还能保持身体灵活。
沈沁用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重新融入这个世界,视网膜上的残影已褪,又得不到新的影像补充,日子久了,麻痹的神经告诉他,这种叫苍焱的病毒已被清除干净,运转不歇的身体告诉他,没有苍焱的世界也挺好。
是的,他告诉自己,没有苍焱,挺好,他已经习惯了,适应了,淡忘了。
直到某天,这种病毒再一次强悍撕裂这个世界的保护层,直触内核,一箭穿心。
没了沈沁的世界,于苍焱而言,就是一片浩瀚冰冷的深海。他沉入海底,看不见,听不见,入目皆是黑暗,周遭一片死寂。
他在海底躺了很久,时间静止,空间模糊,除了呼吸,这具躯体没有生的迹象。他想在海底沉眠,可脑海中有个声音提醒他,这条路还没走完。
有一些事他一直想做却没做,有一些话他一直没机会说,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在海底消失成飞沫,他的人间理想还未得到、那些放肆而甜蜜的妄想还未实现,他好不甘心!
苍焱睁开眼,冲破黑暗,奋力向上,破水而出。
沈沁不以为能再见到苍焱,可当苍焱就这么明目张胆出现,他又觉得,这是一种必然。死心有个过程,苍焱的过程格外漫长。
该说的都说了,沈沁觉得词穷,那些伤人的话翻来覆去有什么意义呢?
“跟我去个地方。”没有寒暄,没有借口,苍焱劈头盖脸就这么一句,强悍霸道,人设不倒。
沈沁想说不,但他来不及,苍焱一把将他塞入车里,不容拒绝。
车子向不知名的方向飞驰,苍焱一言不发,目光冷峻,只有那双紧握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沈沁不问要去哪里,假如有一条末路,就这样同去也不错。
车子驶向城郊,环山而上,驶入一片高档住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