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霏愣在原地,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因为自己的心里那点优越感,又因为这儿没有的家族约束,说了多么有失身份的话。
“我其实是想说……”
她解释的话,被时染一声轻蔑的笑打断。
“你想说,你羡慕我的自由对吗?”
“因为你自小被父母长辈约束,不能大笑,也不能大哭,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你要做的,就是当橱窗里最漂亮,最昂贵的蛋糕,然后在合适的时候,被有钱的贵人买走。”
“所以这些年,你内心愤愤不平,你不想做蛋糕,你想做糕点师,甚至是买家,你不想受限于你是女子的身份,想要坐上谈判桌,去给他们谈一次公平对吗?”
明霏看着她冷漠的表情,感觉这一句一句质问犹如利剑,似要穿透皮肤,扎在心脏上。
转念又觉得,时染不在自己的位置,所以难以理解自己的痛苦。
她皱皱眉:“难道为自己争取选择的机会,想要坐上谈判桌有错吗?”
“想要坐上谈判桌当然没有错!”时染看着她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但你选错了路,因为你这样的反抗,让你羡慕的自由的我,无可选择,你觉得对吗?”
“当然,你也不会在乎我的以及其他人的感受,在你眼里,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方法过程并不重要,中间会牺牲掉多少人的幸福也不重要,不是吗?”
“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女,而我不过是一颗你看不见的尘埃。”
明霏愣在原地,这一瞬间,她想起年少时,同样是犯了错,她被关在黑屋子里反省,弟弟却只是被轻声呵斥一声时候。
那种无力感,痛苦感,时至至今,仍然像牢笼一样,将她困在其中。
时染在这一刻,和当初的自己重叠。
半晌,明霏才讷讷开口:“我也没想嫁给陆远舟。”
她的确没有真的想联姻。
“我想要的是真正跳出明家,不是靠联姻,因为这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
明霏看着时染眼中的嘲讽,顿了下,又道:“我想要拥有话语权,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让他们知道,明家儿子能做的事情,我也一样能做,甚至做的更好。”
时染看着她,更觉得可笑。
“你长这么大,活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从没有过别的机会能走出这个困境吗?”
“你口口声声说不想联姻,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时染看着她,目光没有半分退让:“我不会主动离婚,除非陆远舟说不爱我!”
她站在那里,背脊挺直,犹如一棵迎风而立的白杨,即便狂风暴雨,也湮灭不掉她蓬勃向上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