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什么?”我顺着他的话问道。
对于黎宵时不时的心血来潮,我已经渐渐适应,甚至开始有些麻木。
“阿宵。”黎宵弯起一双笑眼说,“我喜欢有人这样唤我。”
“阿宵……”
我口中轻声重复着这个称呼,不知为何心里有种奇异的熟悉感,也许是因为从前就是这样听见兰公子唤黎宵的。
脑子越发昏沉起来,我知道约莫是迟来的倦意袭上了大脑。
——天亮了,我也终于感觉困了。
“困了么,也对,毕竟一个晚上没睡,还看见了那么些糟心事情,是该休息休息了。”
黎宵终于舍得从地上起来,顺便又用他冰凉的爪子捏了捏我的脸,声音听起来却显得格外温柔。
听他这样说,我又想起不久前在这个庭院之中发生的一幕幕,四下再看时,发现已经没有除了我们之外的任何人。
“早就回去了。我娘身体不好,老头子是决计不会让她在外头久待的。”
黎宵谈及父母时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这一个晚上发生的种种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你父母亲他们……”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不是很奇怪?”黎宵替我把话说了出来。
他仍旧是那副无关痛痒的模样,好像之前那个下定决心、决意将自己的性命拱手相让的少年另有其人。
“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一家都有病,也不完全是在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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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宵说着,目光中掠过一丝追忆的神情,随即又像是回过神一般,低头对着我笑了笑:“不过这事情就说来话长了,现在还是先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然后好好睡上一觉,不然这样下去某人怕是连块榆木疙瘩都比不上,只能当棵豆芽菜喽。”
他说罢,捣蛋似的胡乱揉了两把我的头发,露出一副幼稚非凡的得意面孔。
——然后被困得要死,心情烦躁的我一口咬在了手背上。
对黎宵来说的好消息是:我在冬至时被黎宵用包在饺子里的铜钱崩掉的门牙,到如今还没有完全长好。
同样的坏消息则是:就算是刚长出来的牙齿,杀伤力其实也不容小觑。
于是,黎宵拖着一副半死不活的身体,硬是叫出了杀猪般的效果。
我下口的时候没轻没重,松了嘴才感到唇齿间回荡着一股令牙齿发酸的血腥味。
——也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你……你属狗的吧,咬人这么疼?”黎宵一边甩着手一边说。
我则跟在一旁默默无言地揉着自己的腮帮子……事实证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黎宵的手有多疼,我的牙齿就有多酸。
黎宵一晚上都没吃东西,现在已经是饿得不行,于是吩咐人准备几样餐点送到屋里,又转头问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摇头,打着呵欠表示,他吃什么我吃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更想先睡一觉。
然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随着天光乍亮,原本了无人迹的空旷府邸突然热闹起来。
我看着刚刚领命退下的一双婢子,恍惚间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于是迷迷瞪瞪地转头问黎宵:“你家里这些人真的不是蘑菇变的吗?”
“……”
黎宵一脸看白痴的表情。
我还是不死心,追根究底道:“那怎么昨天晚上一个都没瞧见,现在突然就像是从地里一下子冒出来似的。”
“就是因为是活生生的人才需要睡觉啊,你以为昨晚上我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可是——”
“没有可是。”
黎宵被我问得烦了,一下子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我的嘴。
见我呜呜了两声没有能够挣脱开,少年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神情,接着又看着我当下的模样笑了。
“好像一只小鸭子哦。”
“唔唔唔。”
“不过小鸭子太聒噪了,本少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