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浮生梦一场,功名尽在凭栏处

安成公主 子非烟雨 3552 字 2个月前

安成皱眉,手中冷汗已湿了锦帕,潘家三子,那便是潘惟吉了。

那男子亦点头,又闲问些柴韫婉何日回京等语,却并无多话。

柴韫婉走出来便帐然若失,一路无话。

安成一时之间亦不好安慰,相送至门口嘱咐柴韫婉回府好好休息,恰巧碰到慕容恭、慕容珏兄妹,慕容珏正要回府,便与柴韫婉一道。

慕容恭自送安成:“我们就在这里还是去哪里?”

安成微笑,辞了众人,便向丁浪憩居之所行去,看望丁阿离:“你们自去吧,我还有事。”

丁阿离半坐着,本应由矾楼坐馆医师诊治,医师却临时有事外出,亦不好坐等医婆前来。

丁浪婢女流霜替丁阿离上药,弄得丁阿离疼得眼泪直下。

丁浪十分心疼:“我来。”

流霜十分尴尬,便退在一旁。

丁阿离觉得于礼不合,连忙拒绝:“不,我,我没事。”

丁浪皱眉,抬头安慰阿离:“没事,不会很痛,你忍一忍。”

丁阿离恍然觉得心头一阵暖流经过,竟情不自禁地点头。

丁浪将冷毛巾轻轻敷上,为让阿离舒服,又搬过一个椅子过来。

流霜将其双足置于座椅上。丁阿离从未被人如此照顾,便是父皇母后也从未如此,实在觉得受宠若惊。

丁浪安慰:“你好好休息,晚间我再送你回去。”

丁阿离身在异国,得丁浪悉心照顾,实在感动万分,想起兄长,眼泪便流下来,怔怔地看着丁浪。

丁浪微笑,取出丝绢替其拭泪:“别哭,没事。”

安成正自敲门,慕容恭问:“需不需要我回避?”

安成微笑:“他们是我的朋友,不用。”

丁浪前来开门,见安成与一个惊艳无匹、高贵优雅的白衣公子,倒是一茬:“京都竟还有这样的人物,怎未见过?”忙将两人迎进来,恭敬行礼。

安成点头,遂走进内室:“阿离,你怎么样?”

丁阿离欲起身:“公主。”

安成慌忙按住,拉住手安慰:“可还痛吗?”

丁阿离感激看向丁浪:“没事了,公主不必担心。”

安成点头:“那我送你回去罢。”

丁阿离甜笑:“好,多谢公主。”

安成想了一想,道:“我今日不回宫,去婉儿那里,明日再照看你。”

丁阿离拉住安成手:“我真的没事,公主不用如此,您还是回宫罢。”

丁浪出言:“丁姑娘现不宜走动,不若晚些时候,我在后门送她回去。”

安成皱眉,丁浪所说不差,阿离现确实不宜走动,便道:“阿离,我晚些时候再送你回去,你先在此休息。”

丁阿离点头同意,心想,安歇过后或可不必麻烦丁浪。

安成便与慕容出了里间,来至外间。

丁浪与安成示请:“公主,我会安排婢女早些送丁姑娘回去。”

安成细看丁浪,他倒颇为热心,又看了一眼屋内与流霜闲聊的阿离,终于点头:“我怕行馆太过狭窄,这样罢,你再遣两位婢女过去照顾。”

丁浪:“公主可记得您在南郊有一处宅子?”

安成面色微沉,不接话。

丁浪不以为杵,向安成行大礼:“不若请丁姑娘移居过去,丁某会派人照顾。”

安成不知丁阿离是否愿意,毕竟南越使节已觐见过父皇,许多事有诸多不便之处,便进内间与丁阿离细说南越使节不日便会返国,搬过去亦可方便自己出宫看望,明日可移随身暗卫前去保护。

小主,

丁阿离便答应,一切听从安成吩咐。

安成又嘱咐丁浪一番,方与慕容恭出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慕容恭:“无事,想不到公主长于后宫,却亦有赤忱热心。”

安成笑:“这便算赤忱吗,你快别谬赞,刚才潘家公子是出来见你罢?”

慕容恭点头:“是。”

安成想到慕容恭信上所说的离别之言:“灵月公主会无事罢?”

慕容恭微笑:“她不会有事。”

安成:“喔。”

慕容恭怕安成误会,补充道:“我要离开,不是因为她。”

安成低头:“喔。”

两人亦不知走了多久,安成只觉得心间颇为苦涩与不舍,慕容恭不停讲笑话逗自己开心,便装出喜悦模样。

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黔首绿波心间暮,海棠开后,正是伤春使节。

两人至相国寺附近画堂时,安成便已不再说话,闲逛至汴河边,风高浪快,漕运繁忙,高楼独立面晴空。

只听慕容恭远眺:“我曾于洛水之南见你身影,却不想有一日真有见你的机会,慕容恭倾慕公主之心,已久。”

安成未曾去过洛水,自然不知慕容恭言语若何:“你在顽笑麽,我并未去过洛水。”

慕容恭痴笑摇头:“公主于恭,便如神女,恭之心意,唯日月失辉,河水倒流方能改变,公主可愿意等我?”

安成心中并没有觉得有丝毫异样,却不愿意让心中看重的挚友难堪,反问:“你不是不喜欢做驸马吗,却要我等你?”

慕容恭闻言笑道:“或许有一日,我会回来找你。”

安成见慕容恭恢复洒脱容色,亦轻松许多:“除了父皇母妃、兄长、贤哥哥外,安成亦视你与别人不同,你说日月失辉亦不能改变对安成的情谊,安成亦想说,你这样的朋友,我与你之情谊,便如这河水永远这样流逝一般,不会改变。”

慕容恭镇敛眉峰,看向安成惊艳清澈的双眸,隽羡情深,心中有数不清的失落,原来她心中早已有他人,那么离开大宋以后,自己只能把相思,分付沙漠征鸿了吗,嘴角扯出一抹故作潇洒的苦笑:“贤哥哥,是高丽世子吗?”

安成从不对谁吐露心声,却在慕容恭面前沉默。

慕容恭眼望繁闹街景,双眼苦涩酸痛,心若刀绞,几乎不能自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得你另眼相看?”

安成亦不能明确区分,想到多日未见贤,心中颇为复杂:“贤哥哥,与别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