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长贵婶儿?”林奶借着月光看着眼前的熟人,心里不禁踏实下来。
“没错没错,话说,你家不是仨儿子么?这大儿子还在部队上,咋滴还到这地步了!”
长贵婶儿看到跟在林奶身后的人,误把刘水牛也当做林奶儿子了。
“福生他……在队上牺牲了,喜生为了寻俩娃也走散了,这俩孩子是我家隔壁的,这饥荒闹得家里就剩她俩,瞧着可怜就给带上了。”
听着林奶讲述着这一路发生的事儿,长贵婶儿心疼的直拍腿,“这天可怜见的,这一路上可真不容易,走,我带你们去祥林婶儿家里。”
长贵婶儿叹了口气,“祥林婶儿要知道他兄弟没了的信儿,指不定怎么难过呢!”
“她姑姥这身体还好吧?”林奶拄着木棍,一步一脚印,心里有些忐忑。
说到这里,长贵婶不得不感叹,“好着呢!该说不说这祥林婶儿就是个享福的命,这一大家子都是个能干的,这大孙子还在镇上当工人,这村里的老太太,谁也比不上。”
“老头子还在的时候就老是念叨,这过得好就成,过得好就成……”
林小米跟在他奶后边,正听着她奶跟长贵婶儿讲她姑姥的事情,一个黑球迎面撞来,这天儿本来就黑,等她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了。
“嘶——”
林小米躬身抱着肚子,瞅着突然窜出来的煤炭球,龇牙咧嘴的出声,“你顶到我肝儿了,要不行了,快赔钱。”
“啥?顶到肝儿了?这哪家的小崽子咋不看路。”林奶握住孙女的胳膊,着急忙慌的将人拉起来。
煤炭球后退两步,一脸惊慌。
明明是冬季,却还穿着单薄的衣裳,身上的衣裳因为短小露出小半截胳膊,上面的抽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冒出条条青紫。
林小米原本还想逗逗他,抬头看清他这模样,瞬间不忍了。
这孩子咋了?怕是刚从土匪窝逃出来吧!
长贵婶儿一把拉住小黑炭球,“嘿!你这孩子咋毛手毛脚的,你爹娘又打你了?快跟你姐道歉。”
“姐姐,对不起。”小黑炭球重复躬身道歉,整个人也是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