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裴让站了起来,“我找医生给你治好,然后你再怀!”
说完他缓了口气,收回手揣进裤兜,率先迈开了脚步,只是又丢给周回一句:“把她带回来。”
等再次回到车里,她依旧和裴让坐在一起,但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说话,各自看着自己那边的窗外。
伊桃的思绪很乱。
先是觉得不能怀孕也挺好,若真有了孩子,且不说怀孕到分娩多辛苦,如若生下来,裴让完全不负责任,她多愧对孩子。
可裴让又离她很近,他身上也一直用着过去他最爱的香水,淡淡的雪松香。
她习惯了这种味道,又会想起过去他俩坐在一辆车里的画面,从不会这样生分,手永远牵着。
难受的情绪被她压下去了,可现在也谈不上轻松,就像饿到已经不想吃东西的感觉,连灵魂深处都充斥着一种无力感。
后来到了“小满”,裴让马上下了车,一边走一边打了个电话。
伊桃回眸看了一眼,觉得他是和段清梨打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也没有下车,就在狭窄黑暗的车间,透过车窗瞧着斜对面摇曳的树发呆。
可在她眼里,却连树的形状都很难看清。
她后来眼神不好,有了夜盲症,前年检查,医生说她得少哭点,她就不乐意了,后来就再没有去检查。
突然身上传来手机的叮咚声,她掏出手机,屏幕亮的刺眼,她那双漂亮的大眼却是直愣愣盯着屏幕。
这样的光对于她来说,正好。
是工作群里有了信息,电影制片和导演@了她,说她之前交的稿子里有些分镜不太行,得改改。
她便打着手电筒回了房间,但坐在书桌前,拿出那些手绘稿,她却怎么都动不了笔。
心脏突然有点不适,像心悸。
直到手机再次传来动静,时妤发来消息:[你还好吗?]
她放下铅笔,做了个深呼吸,盯着对话框看了很久后,回复:[我是假性怀孕,因为当年我流产没养好身子,我甚至都很难怀孕了。]
消息发送成功后。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又继续拿起铅笔,但手又开始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