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照薛庭笙要求的,下手极重。
面前这看起来病歪歪的姑娘,倒完全不像她外表那样柔弱。芸娘感觉自己已经把吃奶的劲儿都拿出来了,那病歪歪的少女仍旧稳如泰山的趴着。
她后背上那片狰狞的疤痕半泡在水里,芸娘偶尔不小心碰到,便像触电似的,飞快挪开手,还要小心而心虚的瞥一眼薛庭笙。
好在薛庭笙似乎不在意。
芸娘心底犯嘀咕:真是奇怪的客人,难怪找人的时候要求胆子大的,这满背疤痕……要来个胆子小的估计早就吓晕过去了。不过这姑娘身上的疤痕也真奇怪,摸起来一点也不像血痂,反倒是跟凹凸不平的石头面一样。
泡得晕乎乎有些犯困,这就是薛庭笙最喜欢的状态。
她大方的打赏给芸娘一颗夜明珠,然后穿了衣服自己慢悠悠散步回房间。
房间灯已经熄灭了,沈南皎裹着被子面朝里背朝外的,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薛庭笙拢了拢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她还不会用术法弄干自己的头发。之前试过用召火术,不过掌握不好力度,不小心把头发和眉毛都烧掉了。
因为不会用所以干脆不用,薛庭笙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顺便等头发晾干。
她一贯很能控制自己的脑子,两眼闭上就开始发呆,随即耳边听见沈南皎声音。
“你背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
沈南皎问这个干什么?
薛庭笙想了想,开口:“你装睡。”
沈南皎:“我又没有说我在睡觉,所以你背上的疤痕怎么来的?”
薛庭笙:“哦,那你早点睡,晚睡对胎儿发育不好。”
沈南皎:“没那么脆弱。所以你背上的疤痕——别人打的?谁打的?”
他有点耿耿于怀,自从离开澡堂子之后,两眼一闭,脑子里就自动浮现薛庭笙那铺满狰狞疤痕的后背。
谁能把薛庭笙打成这样?
沈南皎印象里的薛庭笙从未败过,她的对手不是死了就是在死的路上,自己是目前为止和薛庭笙为敌并活得最久的人。
这么凶的女人,谁能给她伤成这样?
想不明白,越想他越憋屈得慌——这么大片又可怖的伤痕,可以想象那是多么危险又痛苦煎熬的情况;对手必然用了十分阴损下作无耻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不然怎么会令薛庭笙受这样的伤!
夜色中,薛庭笙声音淡淡:“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她回答得冷硬,沈南皎沉默。
在片刻的沉默后,他不装睡了,从床上坐起来,单手支着床铺,神情复杂的看向薛庭笙:“薛庭笙,你说实话,你背上的伤是不是——”
“为了复活我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