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用不着对我避如蛇蝎吧。”邵昊英挑着唇淡声道,“现在上上下下都盯着我呢,我就算想也没法做什么不是。”
见月光转身要往山光道里头走,邵昊英扬起语调:“我本来可以走的,你知不知道?”
月光顿住脚,背对着他,却没回头。
邵昊英抬眉,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拉长声音。
“那天我私人飞机马上就能飞了,但我一想,不能够啊,我这一走,估计回来也不容易,可能还就真的再也见不着你了。”
那年他被她划破了喉咙,入院后也算是九死一生。
脱离危险后,他发现病床跟前自家老爷子和原家老爷子都在,心里就明白了。
应该是东窗事发没跑了。
果然,原家老爷子走后,他爹邵祈年送完人又回来,和他单独说了几句话。
大意是,事情没闹大,原晋中也只当他年少不懂事,不会影响两家定下来的婚事,但是,下不为例。
他当时问了句:“她呢?”
他爹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扔出俩字。
“死了。”
出院后他让人去查,只查到新闻上关于“女子跳港”的只字片语,很快连这些痕迹,都在人为的操纵下湮灭无迹。
一方面他不相信父亲的说辞,一方面又忍不住想,万一她真被他逼死了呢?
只要一想想,就觉得索然无味,心里空荡荡的,破了个窟窿似的,呼呼地漏着风,怎么也堵不上。
真没意思。
他越发对自己过着的日子感到无趣。
一眼看得到结局的订婚没意思,山光道千篇一律的跑马没意思,连个赌马的刺激都没法找。
于是他出国赌马,终于在豪掷千金里找回了肾上腺素激增的滋味,就好像在原遗山二十五岁的生日宴上,他只不过看了她一眼,就无法控制地呼吸急促、血液沸腾,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真奇怪。
他后来回忆起那天的感觉,都会忍不住嗤之以鼻,就像是他真的爱上了她一样。
那天被通缉的邵昊英,坐在即将起飞的私人飞机上,知道自己只要一个指令,就可以逃脱这些愚蠢的指控和审判。
可他忽然犹豫了。
她没死。
所以我还想见到她。
邵昊英叫停了驾驶员的动作,有些神经质地笑起来,拿出电话,拨打了通缉令上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