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风静了下来,隐隐有水流声。
刚刚飓风呼啸的狂浪声离去,就像为雨作预警的前锋。
雨天,大部分声音融入了雨声,被当作了雨声。
雨点下落的哗哗声以及触碰物体的淅淅沥沥滴滴答答是情景的主奏。
雨水从屋檐顺着倾斜的凹处滑下,哗哗潺潺,打在棚上伞上,噼噼啪啪,撞在玻璃上,啪嗒啪嗒。
路面积水被车子甩飞而噗嗤噗嗤,流入下水道而咕噜咕噜,在城市排水系统的控制下汇入地下。
桥下的小河汩汩流动,源头是高原山脉,顺着叮咚叮咚的泉水,淙淙涓涓的小溪,轰隆轰隆的瀑布,流入滔滔江河湖海。
这些在平常并不被怎么在意的水声,在雨天成了雨声的伴奏,也被当作雨时的声音。
此时,并未下雨,却有如此多的水声四面八方传来,那些象征着发源出去的声音,此刻,却汇聚在一起,逆流而来。
这是个怎么样的男人,有如此能力,统一水的方向,控制流动的一切。
弥之夜周围流动的东西逐渐有了形状,因为那不是风了,而是被水慢慢替换。
流动的水柱或粗或细,或快或慢,无数道地从弥之夜后方发源出去,模糊了后面的景色和人。
湖里河底,已经成了泥水,足够鱼虾们苟延一会儿。
这一点,放在机械生命眼里是不足挂齿的,它也没必要关注这点,甚至没有察觉这一细节。
“哈哈,还想用同样的招式,等着被烤成灰吧。”汽车人胸前的火种发出更亮眼的光,并不是明亮如太阳般,而是像西方地狱中的火焰一样带着黑色的阴影。
似乎有灵魂这类的杂质在燃烧,映在弥之夜的瞳孔中,和不久前刀疤男遗体的燃烧重合在了一起。
生不能侍奉左右,死后不能相认,还有什么比这更痛苦的。